咚咚咚。
“谁?”江言蹊说了晚上才回来,但除她以外,苏桓一时间也想不到会有谁来登门造访。
吱呀。苏桓推开门,却没见到个人影。
是哪家小屁孩的恶作剧吧?要被我抓住,非狠狠打一顿屁股不可。苏桓在心里吐槽一声,正准备关上门。
可突然,本已确认无人的门外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按在苏桓的手上。
苏桓心头一颤,下意识正欲调动灵气和神魂反击,却听见熟悉的声音。
“哈哈,我感觉到你手抖了,被吓到了吧哈哈哈。”
门背后冒出来一个脑袋,是个妆容精致的俏丽女子,穿着干净的JK装,甜甜地笑起来时眉眼和苏桓有几分神似。
“温舒窈你有病吧,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好不好。”苏桓狠狠翻了个白眼,作势就要把门再关上。
眼前的女子是苏桓的表姐,温舒窈,知名大学在读博士生。在外人看来她是个温文尔雅的乖乖女,可从小和她长大的苏桓可清楚得很,真实的她跟表面上的她那真叫一个天差地别。
温舒窈拉开门,挤进来,欺近苏桓身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阿桓你甚至都不愿意叫我一声姐,还亏姐姐一放假就先绕路来看看你。人家好伤心啊。”
“你先把上次炸了我厨房的赔偿给了再说你是我姐可以吗?”
苏桓毫不客气地捏了捏温舒窈的脸。鹅蛋脸,皮肤也像刚出水的剥皮蛋一样水嫩,捏起来很舒服。
温舒窈气鼓鼓地将苏桓的咸猪手拍开,突然看到苏桓小臂上的淤青。
突然叫道:“你怎么了?和谁打架了?告诉姐姐去给你找场子。”
说着温舒窈就开始撸袖子,大有一副准备开干的冲动模样。
“没事,就是摔了一下磕着东西了。”苏桓手指扣了下手心,“再说,又不是小时候了,我还需要你罩着吗?”
“我不管,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臭弟弟。”
温舒窈看见苏桓骗人时下意识扣手心的动作,就知道苏桓没有说真话,故此说道臭弟弟三个字的时候,还刻意强调了一下。
小样,还想骗过你姐。
温舒窈躺倒在沙发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姐姐我舟车劳顿,晚饭就交给你喽,吃完我再回家去。”
对于温舒窈一贯的无理要求苏桓也早已习惯,不过相较于让她来下厨,苏桓还是宁愿让自己操劳一下。
重新买一套厨具还是挺贵的。
苏桓把门外的行李箱拉进来,打开冰箱道:“吃啥,番茄、蒜苔、土豆、里脊肉……”
“番茄炒蛋和干锅!”躺在沙发上的温舒窈双手双脚一伸,手上比出耶(??ω??)y的样子,开始欢呼雀跃,“学校食堂可太难吃了,我可馋死你了!”
“服了你,说话说清楚你要死啊。”苏桓反手砸去一个小东西,温舒窈接住,是个酒心巧克力,于是美滋滋地拆开吃掉。
现在差不多四五点了,正午本没吃什么的苏桓也饿了下来,索性今天早点吃晚饭。
“啊,小猫!”
温舒窈看见橘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将其抱起来揉揉捏捏,少女心泛滥。
不得不说,橘子可可爱爱的本体模样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听着先前二人的交谈,橘子也知道了眼前的女子是苏桓的姐姐,温驯地迎合温舒窈的动作。期间舔了一下温舒窈的手掌心,更是令后者开心到惊呼。
苏桓刚把淘好的米下到锅里,闲不住抱着橘子在屋里乱逛的温舒窈突然一声大叫,扔下橘子就蹭蹭蹭地跑过来。
苏桓只觉眼前被什么东西遮住,粉色。
可一把将眼前的东西扯开,看清楚那是什么,苏桓顿时不淡定了。这不是帮江言蹊搬东西时,掉在地上的东西吗。
遭,感觉鼻血又来了。
“老实交代,你屋子里为什么有这么多女人的东西!”温舒窈气鼓鼓地质问,“你要是憋不住了,告诉姐啊,我那么多小姐妹待字闺中可以介绍给你,你犯得着用这些东西吗?啊?”
饶是苏桓的老脸也忍不住微红:“憋不住你个大头鬼!你快放回去,那玩意儿是别人的。”
“别人的?”
“对啊,那个屋子新来了个租客。你可不可以不要乱想啊。”苏桓觉得每次和温舒窈在一起都会让他心力交瘁。
温舒窈愣了愣,小声地问:“女的?”
“嗯。”
“旁边那个房子你租出去了?”
“——没。”
“好哇!”温舒窈跳起来在苏桓脑瓜子上狠狠敲了一指头,“我是说刚才和保安赵叔打招呼的时候他一脸奇怪的模样,感情是你放着空屋子不租出去,出租自家房间在家里养女人啊!”
旋即,收回手中的东西,试探的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本垒了?”
“租客和房主的关系。”
温舒窈还特意关注了苏桓的手,动作上显示苏桓没有骗人,于是又问:“那你对人家有意思?”
“没有。”
还是没骗人。
可突然想起什么,温舒窈看看苏桓小臂上的淤青,联想那个住在这里的女人,有些不好的猜测。犹豫半天,最终没有点破。
身为姐姐,好歹要给臭弟弟留点面子吧。
嗯,我可真善解人意。
万分无语的苏桓把手搭在温舒窈肩膀上,把她往后推了一点,好动身去切菜:“总之呢,我们俩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清清白白的。至于她为什么住在这里,里面还有一些原因,一下子给你说不明白。”
“骗我是小狗?”
“骗你是猪,你才是狗。”
温舒窈愤愤地在苏桓背上锤了两下,但都刻意收着力气。
“懒得理你。不过倒也好。要是你把人家姑娘勾搭上了,姑父姑妈也不用唠叨你相亲找对象什么的了。”
苏桓突然想到:“说起来,舅舅他们整天念着你什么时候找个对象回来,你啥时候交个差啊。”
温舒窈从菜板上捡起一块番茄扔嘴里:“再说吧。半年前不是耍过一个吗。但结果只是个惦记你姐美色的家伙,没两天就给蹬了。”
“而且你姐我眼界也挺高的,指不定下半辈子就只有孤独终老了。”温舒窈努着嘴想了想,“到时候就搬你隔壁住,让你当我的保姆,挺好的。”
一点都不好……苏桓心累。
温舒窈人美,情商高,学历也高,照理说这个年纪还没找到对象简直天理难容。但正如她自己所说,眼界太高,导致没几个男的能入她法眼,久而久之也就看淡了这方面。
苏桓叹了口气,想着每次过年这个奔三的表姐在七大姑八大姨之间舌战群儒的场景,就不由得为她担忧。
打心底来说,他还是希望温舒窈能遇到一个她看得上还对她好的男人的。
该说不说,这也算是自己摆脱了一个大麻烦。当然,这句话他可不敢让温舒窈知道。
温舒窈把江言蹊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自知厨艺不行,也就没有插手,乖乖看着苏桓行云流水地将饭菜做好,期间不时拿专属筷子偷一点吃,尝着味道更是欢喜得不得了。
“我现在宣布,以后谁想要把我娶回家,必须先在厨艺上赶上你,不然拉倒!”
那你可能真的嫁不出去了,苏桓在心里吐槽。
饭菜不一会儿就做好了。番茄炒蛋下饭,干锅更是解馋,温舒窈这顿直接超常发挥干下满满一碗饭。
吃完后温舒窈拍拍平坦的肚皮,惬意地躺在沙发上吸猫。
“喂,阿桓,今年端午节我爸说去你们那过,你要回去吧?”
苏桓在厨房洗碗:“要啊,我不回去那不得被爸妈骂死。”
说着,他突然想起江言蹊。到时候扔她一个人在家,倒是怪孤零零的。
但自己想她干什么?莫名其妙。说到底还是趁早把江言蹊赶出家门更合苏桓的心意。
待苏桓洗完碗筷,又和温舒窈聊了会天,听她吐槽了一下在学校碰到的无语事件,就准备送她回家了。
温舒窈对于这个免费劳动力很满意,直接将两个大箱子交给苏桓拎着。自己则两手空空,走在路上像一只欢喜的小雀。
苏桓倒是没有介意。尽管伤势还未痊愈,但炼气期的修为在身,提起两个箱子还是简简单单的。
出了居民楼不远就是公交站。
“臭弟弟,拜拜喽,端午节再见。”
上公交前,温舒窈和苏桓作别,后者也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再见。
上车,温舒窈将行李箱放置妥当,打开手机。
努着嘴想了想,点开一个好友头像,编辑消息。
淑女:宝贝儿,俺放假回来辣!过几天的漫展去不?
对面不久就回消息。
桃桑:最近工作很忙还不知道有没有空(委屈)。
淑女:(摸摸头)好可怜,那我过几天来找你玩吧,好久没见你了,怪想的。
桃桑:ok。但我几个月前搬了家,别跑之前那地去了。
淑女:了解。爱你宝贝儿。
二者聊了不多久,温舒窈就到站了。
从公交车的冷气中提着箱子走出来,温舒窈被有些西斜的日光晃了眼,傍晚的暑气蒸腾中汗水一下就出来了。她有些后悔没让苏桓把她一直送到家里去。
索性离家也没有多远了,温舒窈把耳机挂上听歌,一边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又是一个安静的晚上,一个人窝在摇椅里乘凉。”
“……”
“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当年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哼着喜欢的歌,路途倒也没有过于艰难。温舒窈开始打量熟悉的街道。
许是到了饭点的缘故,老街上的行人比往常少一点。温舒窈碰到一个熟悉的邻居小弟弟,向其打招呼,却发现对方似乎没注意到她,和她擦肩而过。看那小弟弟的眼神恍惚,似乎有几分诡异。
温舒窈有些生气,这时看到街上有一两个人飞也似的在跑。
“大热天的跑这么快,看着就热。”温舒窈见他们装束不太寻常,似乎是什么制服,倒也没过于深究。
街道拐角前,专心听歌的温舒窈只觉拐角前有一团黑影晃过,定睛一看,被吓得当场跳脚,花容失色。
那赫然是一只大的出奇的黑耗子,眼中有灵动的光,颇具人性,看得温舒窈心头一阵发麻,动都不敢动。
大黑耗子看见温舒窈,似乎还想靠近她,却感知到来自身后的动静。
用温舒窈听不见的声音低骂一句:“这群人真他妈烦死了。”
转而四肢一动绕过温舒窈,像个闪电似的藏在路边阴影下离开。
被大黑耗子吓得慌了神的温舒窈自然没有注意到其非凡之处,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靠,吓死了,这耗子是成精了吗怎么能这么大!”
日渐西斜,天空中放出几丝暮色,温舒窈想起小姐妹桃桑之前吓她说的晚上容易被妖魔盯上的故事,浑身一颤,便要拉着行李箱赶紧回家。
但还没跑出两步,便在拐角处和另一人狠狠地撞在一起。
温舒窈踉跄了几步,耳机落在地上,好不巧地被那个男子踩碎。
“你长没长眼睛啊,跑那么快干什么!”
见到眼前并非妖魔,本就不安的温舒窈也有些不加掩饰的恼怒,盯着那比她高出半个头,神色匆匆的俊朗男子。
钟齐满怀歉意地挪开脚,看到脚下已经牺牲的耳机,忙着从钱包中掏出一把红色的钞票塞在温舒窈手中,匆匆说道:“姑娘对不起,在下有急事在身所以冲撞了姑娘,小小赔礼,不成敬意。”
说罢,也不等温舒窈回话,钟齐锁定了温舒窈身后残余的妖修气息,飞快地跑出去。
温舒窈还想说什么,但钟齐早已跑出一大截去。这时温舒窈才发现,钟齐和方才跑过的几人穿着大致相仿的制服,只当他们是在做什么要紧的工作。
但再怎么要紧,好歹看着路啊。
温舒窈不爽地揉揉刚才被撞的地方,还有些生气。
手里握着几张百元大钞,才稍稍让她消气。至少人家也赔礼道歉了。现在还是赶着回家吧。
“咦,这是什么。”
温舒窈在几张钞票中发现一张软韧的卡片,上面有钟齐的头像姓名还有一连串温舒窈看不懂的鬼画符和奇怪的气息。
“钟齐……”温舒窈想了想,将卡片收到小荷包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