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安景明。”
“李家?!郁家?!这是怎么回事?”
安鹧言两腿哆嗦,想说两句硬气话,却忍不住从喉咙眼中挤出来一句话:
安景明则抬眉叹了口气,低声道:
安景明却低落地摇摇头,答道:
“父亲…太晚了,你莫要看是郁慕高来寻我,恐怕郁萧贵都在外头悄然看着,有筑基修士镇守,我等逃不掉,不杀了我,郁家是不会安心的。”
“家主!郁家打来了!家主!”
安鹧言哇呜一声倒在地上,恨恨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用了狠劲,打得嘴角鲜血淋漓,吐出两颗牙齿,泣道:
“此人以阴谋诡计杀了李家少家主,我郁家受李家所托,杀此人以正天地昭昭,证人证言皆在此……”
“家主……救一救我等!”
“父亲…行事不密则成害,您以为如今的家中还有多少人是忠心的,两家的暗子早就渗透成了筛子…你那个安插过去的人恐怕早就把什么事情栽到了我们头上,这样兴师动众,不是李玄宣就是李玄锋死了。”
安鹧言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顿了几息,两眼通红,眼角垂下泪来,懊悔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怒道:
“安景明!给我滚出来!”
他从墙上摘下一把法剑挂在腰间,握紧了玉斧,腕上的金环叮当作响,安景明缓缓走下台阶,一脚踢开院门,眼前已经是满地的鲜血,滚落的人头在台阶前跳来跳去。
“郁家郁慕高。”
“我…去哪?”
护山大阵已经在轰然作响,四下里皆是惊惶的哭叫声,脚步声渐渐逼近,安景明一跺脚,大殿的门户自动一齐紧闭,散发出一阵阵的金光。
叮当一声轻触,那练气八层的郁家修士已经退开一步,安景明玉斧翻转,郁慕高一挑眉,身后又站出一人,乃是练气巅峰修士,伸出一把法剑,将安景明的玉斧格开。
“李家。”
“你修为进展迅速,实力竟然还能跟上,甚至微微超出一筹。”
玉斧扬起,安景明欺身而上,郁慕高只是站着看着,身后练气八层的族人前迈一步,上前探出法剑,挡住安景明的玉斧。
安鹧言拉起安景明的手,急切地吩咐着,叫道:
“你不是让我修了条密道,直通山外,你走!外面的人交给父亲来…你走…”
安景明泪流满面,跪倒在地,捧起安鹧言那张肥大光洁的脸庞,反倒像个父亲般嘱咐道:
“我杀出去…您从密道走,郁慕高都在我身上提防,父亲还有走脱的机会…”
安家的大阵已经轰然告破,安鹧言打了个冷战,抹着泪向殿后跑去。
郁慕高做惯了这类事,晓得所谓好坏是非无非凭嘴去说,几息之间就编排好了接下来要走的招,垂头向下方的大殿望去。
“这是…郁慕高…你走!我来挡着!只要你能成活,我安家怎样都算不上有事。”
才踏出一步,眼前已经多了个灰袍身影,两鬓斑白,双手如玉,负手静静立着,闭目不语。
“郁萧贵。”
安景明望了望眼前的郁萧贵,面色平静地将玉斧系回腰间,朝着郁萧贵拱了拱手,抽出锋利的白色法剑,反手架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头披散的黑发在剑锋上轻轻垂下,安景明低声道:
“大丈夫应如江河入海,会见天下群雄,某虽有凌云之志,却为宗族所累……”
言罢左手轻轻一动,一时间鲜血四溅,身首分离,身体无力地垂落下去,郁萧贵一抬眼皮,用法力摄起他的尸首,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轻声道:
“当真不是什么仙神,也确是死了…竟然有这样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