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练气修士见李通崖发了话,只好硬着头皮逛着,相互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轮流退下去,不多时偌大的楼中只余下李通崖一个买家,那掌柜的被打扰了生意,却满脸谄媚的笑意,恭声道:
“前辈有何吩咐?”
“是不是在想我那未来嫂子?”
“嘿嘿。”
“越国唯有几家坊市能供得上筑基级别的灵物和法器,前些年望月湖坊市在时,便有筑基修士往来,可惜如今已经被覆灭了。”
李通崖点点头,低声道:
“宝药。”
李通崖寻了一灵药铺子,店中坐着一胎息境的学徒,在柜子面前数着药材,见了李通崖顿时站起身,满脸殷勤地走上前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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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一筑基世家撑腰,我等能再往坊市中心靠一靠,也不必一天天受人排挤。”
那掌柜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李通崖自顾自地驾风而起,消失在坊市上空,掌柜的这才抹了抹汗水,心中微动,喃喃道:
“至于紫府…”
李渊蛟抹了抹汗水,将剑收入鞘中,笑声道:
“可不是么,若不是我家如今有华芊山和山越供养,哪来的顿顿灵稻,连家中的供奉都缴纳不起,无论是长辈也好,我等这些小辈也罢,恐怕突破时间都要往后延上三四年。”
李通崖拜别了狐狸,乘着风一直向东走,落脚在冠云峰坊市中,如今萧初庭成了紫府,此地已经变了气象,时不时有修士专程落下来,讨论这萧家的消息。
“嗯。”
下定了决心,李通崖驾风而起,往西边而去。
“掌柜的是如何晓得,万一此人是散修…岂不是我等自己寻了个大爷来盘剥?”
李通崖忽而眼前一亮,心中浮现出一个地方来,思忖道:
“倒是可以前去问一问,也能同那人聊上一聊,毕竟毗邻而居,能结个好是最好不过的。”
“清虹枪法尤为长进,修为也大涨,这费家的三年没有白去。”
李通崖见着一众练气皆拘谨地望着他,整栋药楼都安静下来,只好摆手道:
“你等自便,我来寻一味药材罢了。”
看着李清虹深以为然的样子,李渊蛟颇为赞许,有了几分知己的感觉,忽然记起一事,面色一变,沉声道:
“我听长辈之言,你要修炼那《紫雷秘元功》?父亲也让我劝一劝你,清虹若是有思量,不妨说上一说。”
那掌柜的抬眉看了看李通崖的面色,恭声道:
“敢问前辈…是哪一个世家的老祖,或是在哪个峰头修行?小的愿为老祖打听,今后有了消息,即刻给前辈送来。”
李通崖顿时一滞,看着一群练气修士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低声道:
“看来筑基修士已经用不上这坊市了?”
两人眼神相对,李清虹低声道:
“兄长所言极是,在清虹看来,若不是家族的扩张和富裕,从诸脉到诸姓哪能像如今这般服服帖帖,世人所图为利,所畏为死,老祖以威慑,长辈以利抚,才是长久之道。”
李渊蛟这会儿正色道了一句,李清虹也笑盈盈地答道:
那人拱了拱手,复又道:
“是!”
“我家背靠大山,能产出不少药材和灵物,在坊市中也需要一店面,更何况家中有了炼丹法诀,又有了丹炉,今后还是要有丹脉传承,这药材更是必不可少,此人机敏大胆,且先留他作一闲子,到时兴许能用上。”
“可有宝药。”
那学徒愣了愣,连忙跪下去,战战兢兢地道:
“小人多言一句:敢问可是筑基前辈!”
李渊蛟戏谑了一句,正色道:
“你倒是说到了点子上,长兄今后不在了,渊清辈今后由你我二人主导,你我正是要打好了算盘,方能压制住诸姓诸脉。”
李通崖暗自叹气,他如今看过这样多的人,除了自己的四弟李尺泾,也唯有安景明一人称的上紫府之资,算上一面之缘的人,兴许还能加上个宁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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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长空中低声一叹,暗暗责怪自己尤不满足,喃喃道:
“有一二筑基,家中便能稳稳地延续下去,慢慢增加底蕴,萧家三百年得一紫府,我家还不到一百年,强求也没了意思。”
李通崖回忆周遭众人的反应,心中升起深深地感慨,先前只觉得筑基修士尊贵,却不曾想到了这种地步,当年司元白自空而下,李家几兄弟唯有色厉内荏的份,如今自己成就筑基,成了同一层次的人物了,人人称自己为老祖,放在青池宗也是峰主一级的人物。
李通崖轻声应了一句,便见那学徒扑通一声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尚在发抖,哆嗦地道:
“小人贱声有辱尊听,还请前辈上楼。”
李清虹微微点头,低声道:
“正是,那功法威力强横,又与家中法器乃是绝配,我本是爱枪之人,怎么能不动心?这一脉已有渊云承嗣,我便得一自由身,不过是不能为嗣,并无大碍。”
“你且先收着消息,过上些年我再来此处看看。”
“李渊蛟!”
李通崖驾风而起,脚下的冠云峰坊市越来越小,他心中暗忖道:
那掌柜嘿嘿一笑,低声道:
“这前辈上来就寻宝药,这东西哪里是散修用得起的?更何况此人气度雄远,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再不济也有一个小观小庙……尔等还是要多学学!”
见李通崖默默沉思,那掌柜讨好一笑,恭声道:
“前辈还是去世家问一问,峰上的仙族,蕈林原上的袁家,望月湖的郁家和费家,也应有宝药的消息。”
“见过老祖!”
李清虹抿了抿嘴,答道:
“怎么不晓得,都看在眼里,只是局势所迫,不敢多言,各个长辈各有苦衷,皆为家族。”
李渊蛟默然不言,只是默默攥紧了剑柄,良久才叹道:
“以我一族之力,几世谋得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