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背黑锅的老王(2 / 2)

剑客多情 吕焰锋 2547 字 2023-10-09

叶枫舔了舔嘴唇,道:“万……万……万……一我克着你呢?比如你原本投到富贵人家,沾上了我的晦气,就……就……”白日行大怒,宽大松垮的衣袖忽然似鼓起的风帆,骤然澎涨起来。叶枫心道:“他……他这是做甚?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吃饱了撑着?”

白日行轻轻一拂,叶枫只觉得一阵疾风迎面扫来,站立不稳,卟的一声,跌了个跟头,金星乱冒,叫道:“阴风,阴风!”白日行大声问道:“我是人是鬼?”

叶枫战战兢兢道:“我也不知你是人是鬼。”白日行轻舒猿臂,提起他的后颈,往地上重重一顿,大声问道:“你看到天上的日头没有?假如我是恶鬼,我敢肆无忌惮站在阳光底下?”叶枫脑子一片混乱,强词夺理道:“有的鬼本领特别的高强,就不怕太阳。”

白日行哭笑不得,在他屁股使劲踢了几脚,骂道:“华山派居然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看来余观涛也强不到那里去。”抓起叶枫,手臂一推一送,叶枫身不由已,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正好落到一堆枯草之上。白日行喝道:“抬头看看,你前面是什么?”

叶枫一抬头,只见不远处有个约莫三四尺高低的洞口。从外望去,黑咕隆咚的,不知深浅,一股凉气不断从里面涌了出来。叶枫心中大骇:“盘丝洞,蜘蛛精,不,是陷空山无底洞,白毛老鼠精,我一身臭皮囊,只怕要成了她们腹中美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洞口的上方正正楷楷刻着几个大字“华山禁地,擅入者死!”似是利器所刻,笔法苍劲,深约半寸。白日行问道:“你看到了么?”叶枫道:“这里有个洞,还有几个字,不知里面有没有黄鼠狼?哎哟,原来你是狐狸大仙!”

白日行火冒三丈,喝道:“放你妈的狗屁,竟敢亵渎本教圣地。”一脚踢在他的臀上。叶枫如根箭疾,嗤的一声,射入洞中。眼前登时一片漆黑,如瞎子一般,看不清任何东西,不由心中惊悚,大叫一声:“我不玩了!”

扭转身子,向外走出。突然脖颈上一紧,被白日行左手捏住,推着他往前而去,厉声道:“你胆敢回头一步,我真要你变成恶鬼!”

叶枫被他胁迫,硬着头皮,跌跌撞撞,心中忐忑不安:“他想做甚?哎哟,他一定有个又丑,又胖,嫁不出的女儿,想逼迫我与她成亲,如何是好?”

洞里低矮,根本伸不直腰,脑袋撞在山石之上,也不知起了多少个青包,痛得他大喊大叫:“小气鬼,连盏灯也舍不得点,难怪你女儿嫁不出去,你休想我做你的女婿。”

白日行愕然道:“我女儿嫁不出去?我终身未娶,你再胡说八道,便割了你的舌头,免得你死后再进拨舌地狱。”洞中幽深,声音一时散发不出去,绕着他身边袅袅不散。

叶枫听在耳里,更是心惊胆颤:“对了,他是个吸血鬼,将我引到深处,然后吸尽我身上的鲜血。”不由得摸了摸脖子,心道:“可惜了一条细皮嫩肉的项颈,不过我一身臭汗,想必味道也好不到那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头顶的洞壁越来越高,到最后竟可以直起身子。又走了一会,眼前忽然有了光亮,开始如莹莹星火,慢慢前行过去,愈来愈亮,仿佛里面有无数灯火一般。

叶枫眼中见光,心中踏实了不少,说不出的舒畅,不由长笑一声,白日行一扬手,一掌向他击在他肩上,怒道:“你嚷嚷什么?”叶枫忍气吞声,心中大骂他变态,阴险。

不多时两人来到一个大厅之中。这大厅极大,阔不过四五十尺,纵深却有一二百丈,四壁嵌着无数盏明亮的油灯,地上铺着精美的地毯,气势恢宏,原来这山道是人工开凿出来,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了人力和时间,叶枫吐了吐舌头,心道:“我的乖乖。”

厅内两侧摆放着数百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面都坐着一个人。每人头上都戴着顶大帽子,帽子边缘有道布帘,低低垂了下来,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目。这些人均身穿青衫,一动也动,无声无息。

叶枫暗道:“搞什么名堂?又不是拜堂成亲,蒙什么盖头?”却见白日行低着头,神情惶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叶枫心道:“你不是神气得很么?”

大厅的尽头,摆放了一张铺着白虎皮的椅子,垫得高高的,格外的醒目,上面也坐着个戴帽子的人。远远望去,当真高高在上,威风凛凛。叶枫心道:“坐得越高,跌得越痛,我就喜欢坐矮板凳,跌下来,屁股也不痛。”

白日行微微举起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头垂得更低了,慢慢走进厅去。

叶枫蹑手蹑脚跟在他身后,心中满是疑问:“这山洞什么时候挖的,我们怎么一点不知道?这么多人生活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怎么没有察觉到?假设这些人真是华山弟子,为何不和我们合并?”

白日行在阶下跪倒,拜了下去,叶枫屹立不动,心道:“又不是我师父。”白日行大怒,狠狠盯着他,神情甚是可怖。

叶枫吃了一惊,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跪了下去。白日行朗声道:“弟子白日行,向师父,及各位师叔伯,各位师兄弟问安。”他连说三遍,椅子所坐之人无动于衷,更不叫他起来,恍如哑巴一般。只有灯油发出噼啪燃烧之声。

叶枫心道:“他们不发话,我们岂非一直跪在这里?这些人仗着辈份大,摆足了臭架子。早知如此,向他们跪个鸟,男儿膝下有黄金,白送了一笔横财给他们,也不说声谢。”甚是愤怒。

白日行忽然面露喜色,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道:“恭贺师父神功练到了第九层,华山剑派,威震西北。”说着眼睛示意叶枫,叶枫心道:“奶奶的,又做送财童子。”极不情愿磕了几个响头。

白日行又道:“师父所言极是,弟子谨记在心。”连连点头,仿佛聆听指示一般,神情肃穆。叶枫一怔,心道:“谁和他说话了,我怎么没听见?”白日行时而屏息不语,时而总结得失,叶枫两个膝盖跪得酸软,心中叫苦连天:“你的流水豆腐账,有完没完?”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日行一拉叶枫的手,站了起来,语气和蔼道:“来,我向你介绍各位长辈。”叶枫茫然道:“各位长辈?”白日行微笑道:“难道你的辈份很高么?”

他忽然点了点头,道:“禀师父,他是余观涛的大弟子叶枫……”把遇到叶枫的事说了出来,又耗了不少时间。叶枫见他自言自语,刚开始碍于面子,兀自克制着,到后来忍俊不禁,“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白日行怒目而视,道:“你笑什么?”叶枫道:“你和谁说话?”白日行面色一沉,脸上肌肉牵动,道:“你功夫浅薄,懂什么?”

他嘴唇蠕动,轻轻一口气吹了出去,只见数丈之外一盏油灯,火焰蓦地忽明忽暗,而左右相隔的灯火却纹丝不动。大厅无窗,且在山中深处,无风进来,自是被他吐出的气息拂动,叶枫大惊失色,道:“这……这……

白日行道:“武功练到了某种境地,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叶枫想想也是,摸摸自己耳朵,苦笑道:“我还以为耳屎堵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