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天晚上你是一直在家了。”
“撞能撞到锁骨的位置?”
惠子目光躲闪起来:“程探长,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好。”
案子查到现在,程默都是故意的避开野尻太郎是日本特务的身份,他知道,但现在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天我带他去了游乐场,玩的比较累,还说要等他爸爸一起回来吃饭的,但没等到就睡着了。”惠子说道。
“报案的人是她,她杀了人,自己再报案,这不符合常理呀!”许清河道,“按照常理,她完全可以不用报案,那条巷子虽然走人不多,但只要天一亮,被发现是必然的,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报案。”
因为军统跟工部局有私下秘密协议,过激的事情,比如针对日人的暗杀行动,军统跟工部局有默契的,不在租界内进行。
“她之前亲手溺死自己养的宠物波斯猫,嫁祸给楼上的夏小姐,将夏小姐逼走,这个案子就是我处理的。”程默说道,“当时我就是看出来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才没有把事情挑破,而是劝说夏小姐搬走息事宁人,毕竟这个事儿传出去,对夏小姐的伤害要更大一些,但是,我也没想到,这野尻太郎会继续纠缠夏小姐,所以,我们得请惠子太太过来接受讯问。”
事实上租界当局虽然对抗日运动的压制,但还保留了一些活动的余地,起码在租界内的活动最多取缔,即便是抓人,也还有余地。
只是目前野尻太郎的尸体还在殡仪馆,案件还在侦办当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归还尸体,因此葬礼什么时候举办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日期。
“程头儿不差钱!”
只是当一件普通的刑事凶杀案来处理,只是死的是日人侨民。
惠子和孩子都在家中。
孩子似乎还不知道父亲死了是什么意思,在院子里玩耍,惠子则在家中收拾整理一些物品,看样子是野尻太郎的,是在为他的丧事做准备吧。
军统在上海的破坏行动,也都是在闸北、南市以及沪西等日人控制的区域,当然,租界内除了汉奸,也没有其他什么值得军统下手的目标。
“程探居然早就知道了。”林花荣惊讶一声。
“你们曾经住楼上楼下,这房子又不是很隔音,你丈夫上楼去找夏然小姐,然后他们两个……你敢说没听见?”
“他一晚上没回来,伱就不担心,没有出去找吗?”
“不,不,我不敢杀人……”
“好吧,这个问题先不谈。”程默叉开话题道,“惠子太太,关于你的丈夫跟夏然小姐一直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先把惠子的杀人嫌疑排除一下吧。”
即便是公布,也没人信,没有任何白纸黑纸的存在,到时候,谁都可以否认的。
三天时间破不了案,工部局可能就要被迫答应日方一些条件,至于会是什么条件,程默目前还不知道。
“情杀是一个方向,这个我也认同,据我所知,野尻太郎的太太惠子之前跟楼上的邻居有过矛盾,最后逼得对方搬走了,而出事的晚上,野尻太郎就去过那個原来的邻居家中,身上所穿的内裤上沾的新鲜精斑就是这么来的……”
“之前我就跟野尻太郎的太太惠子打过交道,所以知道一些情况,但是问题是,野尻太郎那位邻居夏小姐虽然身边不乏有喜欢的男士,但并无狂热的追求者,野尻太郎也并非第一天与她有不正当的关系,如果真想杀人,犯不着等到现在,而且,根据我们现在的分析判断,杀死野尻太郎的人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熟人,这个熟人也包括夏小姐和他的太太的惠子在内……”
这个解释没有任何问题,大晚上的,一个年轻女人确实也不敢轻易外出,万一碰上坏人那就麻烦了,尤其家里还有个孩子。
程默驱车在一起去见野尻太郎的太太惠子。
“我不知道,程探长,您要是没有其他事儿,就请回吧,我还要给孩子做饭呢。”惠子直接起身,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背叛和长期的殴打,虐待,足以让一个人失去理智而杀人。”程默盯着对方道。
不能让日本人得逞,所以,他把这个案子控制在普通刑事案范畴,然后破案,抓到凶手,对方就找不到借口了。
“惠子太太,愤怒和嫉妒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你被长期家暴,又忍受自己丈夫出轨,任何人都会心生不满的。”程默道,“仇恨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起杀心,你证明不了那晚八点以后一直在家中,那么你也是有杀人的时间和动机的。”
“你敢把自己养的宠物波斯猫亲手摁进水缸溺死,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或者,你本来就是想将野尻先生溺死在院子里那口水缸里吧,先拿一只猫来做试验?”程默眼神压迫问道。
“记得,我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给他留晚饭,他说回来吃饭,还说要去杏花楼给我买点心。”
“也就是说孩子睡着之后,就没有人能证明你一直待在家里?”
“谢谢。”
“但是,你没有救它,不是吗?”
“我,我……”惠子捂着脸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