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激动得浑身直颤抖,整个人脸憋得通红。
幸亏叶城在身边,对着他后背狠狠拍了一掌,否则他肯定因激动而憋死!
不怪他不高兴。
商品粮耶,还一个月六十块钱,想想就像做梦一般。
叶城与他聊了几句,便忙其他的事情了。
公社有李长青与管委会几人看着,叶城自然是很放心。此刻他将更多精力,放在冬捕的准备工作上。
与东北查干湖冬捕不同,他们这里冬季水面很少结冰。
即便结冰,冰面上也站不住人,最终还是得靠小船来捕鱼。
叶城先去县城,花费大价钱买了不少粗鱼线。然后请村里经验丰富的老人,让他们编织渔网。
与此同时,他也安排捕捞队队员,在公社里挑出二十只木船。
将它们修补刷上桐油,全部运到捕捞队临时营地。
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就等胡贵的大船归来。
就在叶城等着胡贵归来,阿虎与阿彪的房子即将上梁。
“阿城,上梁是件大事,明天你一定要来啊!”
看着笑得很谄媚的老爹,叶城内心五味杂陈。
“放心吧,明天我肯定会过去,不会耽搁吉时。”
“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叶顺搓搓手:“阿城,到时候烟......”
他们这儿上梁讲究给大小工发烟,从叶顺表情来看,他竟然连烟钱都不想出。
“是给我做房子吗,两三块钱的东西也找我要?”
叶顺讪讪而笑,他以前是公子哥,哪里懂得干农活。
不是傻弟弟叶松帮衬他,叶顺早就活不下去。
以往叶城没有分家,家里有叶城、叶蓉、叶澜三人赚工分,生活还能维持下去。
今年阿城、阿蓉以及澜澜三人分出去,工分都算在叶城户里,叶顺的日子别提过得多憋屈。
万幸公社粮食分得多,而且大队看在叶城面子上,将叶顺的底分提到十分。
但是到年底结算时,恐怕公社不会给他一毛钱。因为他所赚的工分,连分的粮食都抵消不掉。
外加上家里还有个人读书,叶顺想想就觉得压力山大。
“阿城你就帮帮忙,一条烟得...得两三块钱呐!要不...,你把阿虎的工钱结一下?”
叶城眼神鄙夷看着他:
“是不是黄秋荷的主意?我劝你熄了这条心,那些钱留着他娶媳妇!
你们两个多向二叔学习。看看他这么大的年纪,还不是去北堤修水利。”
叶城越想越气,怒其不争道:
“爸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真是活到狗肚子里。您真去北堤做工,那些人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让你干脏活累活?
你们成天指望趴在儿女身上吸血,该养猪得养猪;该养鸡得养鸡,该种菜得种菜!”
叶顺很羞愧,他当然明白大儿子意思,问题是他做不到。
农村养鸡下的蛋,都会卖给供销社换盐吃。猪养大后,它成为家里重要一项收入。
指望黄秋荷干这些活,想都不用想。
从叶城这里弄不到钱,叶顺闷闷不乐回了家。
看着自家男人垂头丧气的模样,黄秋荷觉得当初她瞎了眼。
“怎么,找你儿子要几块钱都要不来,你还回来做什么?”
叶顺嘴巴蠕动两下:“我...我......”
黄秋荷越想越气。
别人是儿子出息老子沾光。她倒好,啥光都没有沾到不说,还拐跑了一个儿子。
想到叶虎,黄秋荷的眼睛亮起来。
“别发愣,赶紧将阿虎找回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
叶顺有点不想去。作为老子去坑十二三岁小孩的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孩他妈,上次搜阿虎口袋搜出几十块钱,要不你拿五块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