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上的红纱幔飘出诡异的弧度。</P>
慕临川站在车厢里看得清楚,轿夫都惨白着脸,脸上还涂着圆圆的红脸蛋,分明是纸人!</P>
他定睛一看,怪不得他们脚步轻快,走路都是飘的,哪用得上脚。</P>
在他看过来时,前排的轿夫直勾勾地抬起头,正冲着他,僵硬地咧了咧嘴角。</P>
“啊呀!”</P>
吓了他一跳,慕临川倒吸一口冷气,抓着云皎的衣袖求安慰,</P>
“这也太离谱了吧。”</P>
“一般般吧。”云皎手指点着下巴,歪头思索,这排场怎么这么眼熟呢。</P>
没人下车,车厢门关上,列车缓慢移动。</P>
见云皎如此淡定,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吓得一惊一乍,慕临川稍有尴尬,清了清嗓子。</P>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夫妻一体,有一个强的总比两个人都是面瓜要好。</P>
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云皎的庇护。</P>
下一站未至,不多时,外面又响起《二泉吟》的唢呐声,刚才那伙人是迎亲,这个是出殡。</P>
外面一队人身着麻布白衣,从浓雾中走出,扛着一口精致的雕花棺材,在路边驻足,一副接人的姿态。</P>
见多了就麻木了,慕临川还有心思吐槽,</P>
“这是接人的还是送人的呀?”唢呐吹得能把人送走。</P>
云皎却没心思开玩笑,一般阴阳列车为了不影响人类正常活动,阴间站点不会设置这么密集。</P>
而且,她发现慕临川转头和她说话时,窗外的白事队伍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影。</P>
唢呐声震天响,杂乱无章,上一站的纸人轿夫追着列车也站定在路边。</P>
红白喜事分庭抗礼,锣鼓喧天,却更显荒凉。</P>
云皎和慕临川排排坐在窗边,欣赏着荒腔走板的两支队伍。</P>
昨晚的列车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探头发现云皎还在,焦急道,</P>
“您怎么还在这儿?”</P>
“我不在这在哪?”云皎诧异,我应该在车底?</P>
“外面等您下车呢。”列车员比划着,“您不下车我们这趟车没法出发呀。”</P>
“等我?”</P>
没等列车员回答,虚空中传来阴柔的声音,</P>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成亲了不带夫婿认门就罢了,我这老人家三请四请,连个面都不肯露,唉。”</P>
长长的叹息声,仿佛就在耳边。</P>
看来她装傻无效,这车不下也得下了,那老鬼本人来了。</P>
估计是昨晚看热闹的那群精怪,下车时将消息透露出去,她都能猜到那群大嘴巴说的什么,</P>
“喂,听说了吗?那位大人结婚了!”</P>
慕临川也听见这段唱作俱佳的阴柔话语,言语间像古人一样咬文嚼字。</P>
云皎为难地看了他一眼,</P>
“要不,我们先去串个门再回?”</P>
说好了带人家回江城,中途意外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