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后，东方泛起鱼肚白，云皎跟着车队再次回到雪乡，这次，浩浩荡荡的人围住了老佟头的小院。</P>
有好奇看热闹的村民，都被联盟的队员驱赶。</P>
老佟头看着一群人闯入家中，气得哑着嗓子大叫，</P>
“干什么！滚出我家，谁让你们来的！”</P>
“你们是强盗吗？乱翻什么！”</P>
他暴跳如雷，却毫无成效，联盟两个队员一左一右压制住他，让他动弹不得。</P>
其他人分成几队，在小院内搜查。</P>
“会长，地窖里有尸体！”</P>
地窖掀开，几个冻成冰雕的尸体暴露在阳光下，正是那几个已经不在人世的男学生。</P>
恰好，太阳东升，跃上天边，阳光洒下，一切阴暗都无所遁形。</P>
老佟头哑口无言，被扭送上车时，与云皎打了个照面。</P>
他紧盯着云皎，眼中燃起希冀，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P>
看到押送他的人恭敬地对云皎点头问好，</P>
“云小姐。”</P>
又呐呐地说不出来话，最终，垂头认命般被推搡上车，从院内走到院外的车上，老佟头的后背又弯了些许。</P>
云皎目送着他上车，回头看看被盖上白布的几个冰雕尸体。</P>
尸体上泼了水冻成坚冰，形成天然的冰棺，所以并没有异味。</P>
在李胜男询问她接下来的安排时，她说，</P>
“我跟你去。”</P>
虽然抓了老佟头，但他现在还只是嫌疑人，下一步，是去联盟，让受害者指认。</P>
李胜男善解人意道，</P>
“接下来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小慕？有什么误会早点说清楚，别憋在心里，吵一架还是打一架，都比默不作声要好。”</P>
昨晚慕临川和一个女人拉拉扯扯，她也看见了。</P>
云皎婉拒，</P>
“能有什么误会，都是小事。我去看看老佟头怎么个情况，人命关天呢。”</P>
她一再坚持，李胜男从公事角度，还是很希望云皎同行的，二人又跟着车队返回冰城市内。</P>
冰城玄学联盟，单向玻璃房间，学生们异口同声指认，</P>
“就是他，没错。”</P>
云皎还是心中存疑，随机挑了个学生单独调查，</P>
“他怎么抓走你的？”</P>
“......不知道、就是上学路上，走着走着就迷路了，醒来后就在那边。”</P>
“你哪个学校的？”云皎没来由地发问。</P>
“冰城三中。”</P>
“你家离学校多远？”</P>
“打车十分钟左右。”</P>
“你们这冬天挺冷的。”云皎闲聊一般，她想起这群人失踪时间正是在入冬后。</P>
“是啊，挺冷的。”那学生附和道。</P>
“打车十分钟左右，看来你经常打车上学，那天你上学怎么不坐车，要走着去？”</P>
市区内开车十分钟，走路起码半小时以上，上学一般是赶时间，一个课业繁重，觉都睡不够的学生，会大冷天起那么早，走路去上学？</P>
那学生眼神闪烁，支支吾吾，</P>
“呃......我记错了，那是放学路上，我一般放学走路回家。”</P>
“哦，这样啊。”</P>
听不出来云皎信不信，可是对面的男生却突然激动，质问道，</P>
“你什么意思？我们是受害者，还会撒谎骗你吗！要不是你们办事不利，我们也不用受这份罪！”</P>
他从桌子后面暴起，想要冲上来撕扯云皎，被联盟的人拉住了。</P>
李胜男一直在旁听，安抚云皎，</P>
“他们刚经历重大变故，多少有些心理问题，麻烦你多担待......”</P>
那男生还不罢休，口中不干不净地辱骂，</P>
“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早点来我的同学就不会死，一群废物！”</P>
“啧！”云皎不耐烦地拧眉，“胜男姐，得加钱！”</P>
她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挨骂的，李胜男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男生嘴巴，将他的叫嚣堵在喉咙里。</P>
她早听说，云皎收江城联盟五千万的事，亲姐妹也要明算账，李胜男还指望能和云皎讲讲价呢。</P>
云皎目送着工作人员押送那个男生出去，路上遇见辛夷，那男生一愣，一改刚才的癫狂，安静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辛夷，神色欣喜，又夹杂着向往。</P>
工作人员催促他，“别乱看，快走。”</P>
又向辛夷道歉，“辛夷老师，打扰了。”</P>
众所周知，辛夷是冰城联盟最有魅力的女人，无关年纪，是她的行事作风，从容又宽和，总是能令人如沐春风。</P>
面对素未谋面的少年，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P>
“吓坏了吧，放心，到了联盟就安全了，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们了。”</P>
她端庄地走向档案室，据说辛夷打算办理正式退休手续了。</P>
那少年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目露惋惜。</P>
工作人员调笑道，</P>
“小子，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吧。你个青瓜蛋子没机会了，辛夷老师要退休了。”</P>
少年眸色深沉，低下头，嘟囔一句。</P>
云皎耳朵微动，她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那句话听个清楚。</P>
听那男生说，“哼，不见得。”</P>
云皎提议，</P>
“再叫一个人进来吧。”</P>
李胜男点点头，派人去找个女生来，等人过来的时候，她问道，</P>
“你也怀疑不是佟佳旺？”</P>
“仅是猜测，还需要验证，还得麻烦胜男姐配合。”</P>
“好，我的职责就是还原真相，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P>
李胜男多年的办案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案子还不能草草了事。</P>
尽管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老佟头，可这证据太齐全，反倒像刻意准备好的一样。</P>
这次来的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云皎闲聊般问了些话，</P>
“这几天伙食怎么样？有没有挨饿？”</P>
“还、还好。”她诧异地回答。以为会问她一些关于凶手的细节，打好的腹稿都没用上。</P>
“他每天给你们吃几顿饭？”</P>
“呃......两顿？”</P>
云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怎么吃几顿还不确定。</P>
“你们都吃什么？都是热饭热菜吗？”</P>
小姑娘摸不着头脑，如实回答，</P>
“是热的，牛奶，玉米，紫薯，牛排，鱼汤，青菜，还有水果。”</P>
云皎和李胜男对视一眼，读懂了彼此眼中的疑惑，吃这么好？</P>
几乎是标准的营养餐规格。</P>
云皎和李胜男商议，</P>
“老佟头看起来不像能供得起这种伙食的人。”那天去他们家，唯一的零食就是那袋爆米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