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也不恼，自嘲道，</P>

“闺女说得没错，我可不就是老妖怪，不过，只要能自由自在地过快活日子，是妖又何妨。”</P>

云皎讽刺道，</P>

“就怕有人连自己是人是妖都分不清，弄些歪门邪道的东西。”</P>

辛夷摇摇头，</P>

“你还是太年轻，现在身强力壮不知愁，等你上了年纪就知道了。”</P>

她将手覆在脸颊，</P>

“你以为我为了这张脸吗？”</P>

“难道不是？”云皎反问，辛夷是个美人，不止相貌，气质谈吐都令人如沐春风。</P>

往往越是美人，越无法接受自己容颜老去，美人迟暮将军老，最是红尘两不堪。</P>

云皎想不出来她还有什么理由用人命为自己的青春铺路。</P>

“当然不是。”</P>

辛夷给出了答案，她总是对云皎的发问格外耐心，仿佛今晚刻意空出时间来为她解惑，</P>

“年轻时我是身体的主人，上了年纪，我是身体的奴隶。</P>

皮肤松弛，长皱纹就不说了，你以为变老只是多几根白发吗？</P>

是曾经健步如飞，老了后却不得不放慢脚步，步履蹒跚；</P>

是老眼昏花，逐渐看不清书本的字迹；</P>

是骨骼磨损，出现各种慢性病，忘性越来越大，一场小感冒，年轻时几天痊愈，上了年纪病病殃殃，打针吃药也要拖个十天半月。</P>

不止如此，步入老年后，破败的身体每天都要忍受剧痛，仿佛每天都在提醒我等死。”</P>

云皎从未想过这些，让她这么一说，内心居然升起一阵恐慌，辛夷说得很有道理，只是有的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法感同身受。</P>

谁都会变老，这不是她残害生命的理由。</P>

辛夷见云皎若有所思的模样，长叹一声，</P>

“唉——你能懂我说的吧，毕竟，我们算得上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P>

她刚才边说话，边向云皎方向走动，说到这，恰好俯身凑在云皎耳边，轻轻说道，</P>

“你是第几代实验品呢？”</P>

云皎猛地从沙发上坐直，紧盯着辛夷，她还从未在外界遇见过自由岛之外的实验品。</P>

这么多年追踪的实验室，也是疑似当初那批人，缴获一些无足轻重的药物，涉及最严重的案件就是实验室猎杀普通人做活体器官移植，从未见过像她们这样的同类。</P>

至于林染染，她不像正经的实验品，更像是组织里培养出来消遣的工具，并不是以实验为目的培养的。</P>

辛夷老神在在，坐回原位，自报家门，</P>

“我应该是第一代，也是后遗症最多的一代。从见到你第一面，我就觉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P>

她凑近云皎肩膀，深深吸了口气，</P>

“那是向往自由的味道。”</P>

云皎面无表情地支开她脑袋，将她推远，</P>

“说话就好好说，别靠这么近。”</P>

她在这坐这一会儿，辛夷凑过来好多次，不是摸脸就是摸头，再不就抚肩。</P>

“所以，现在愿意和我好好谈谈了吗？”</P>

“你想谈什么？”云皎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P>

辛夷看似透露一些信息，但还是没说如何认出云皎是出自实验室，而且云皎的同批实验品星辞也在，她怎么不冲着星辞使劲。</P>

没想到辛夷接下来就给了她答案，朝星辞瞥了一眼，</P>

“他和你同源吧，算是你的青梅竹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