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娇贵呗,兴许是什么少爷来体验生活了。”
“别这么说。”祁独柯一向以暖男形象照顾所有人,出声阻止。
“也是,”岳野状似开玩笑,“谁知道是哪种少爷。”
如此一来,更给了黑粉想象空间。
傅家的医生能人辈出,西医斩钉截铁,
“是病毒感染!”
中医据理力争,
“是邪气入侵,导致人体阴阳失衡,由寒湿之疫邪引起,属寒湿疫。”
越说,傅青洲眉头皱得越紧,接连几日劳心劳力,按捺不住脾气,发话,
“不管他什么病,先治好他,烧退了再说!”
还有闲心在这争论一二三,他眼睁睁看着,觉得阿川都要冒烟了。
玄医底气不足,
“咳,那个,我觉得他像是要觉醒了。”
傅青洲唰地一下,将目光投向玄医,
“我记得我觉醒的时候没这一出。”
玄医搓搓手,
“觉醒能力千奇百怪,个体差异化也很大嘛,其实,这种情况,问问夫人更靠谱。”
之所以没有底气,就是因为傅青洲的夫人乔远翠就是出色的玄医,他压力很大的。
夫人?想起乔远翠,傅青洲又是头大,远翠与然然约定回来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然然找妈妈,闹得他日夜不宁。
算算日子,斗法大会早已结束,傅青洲心中不安,既要安抚孩子,又担心远翠的安危,可是始终联系不上她。
所有事赶到一起,尤其傅青洲身处高位,看得更长远。
大雨再这么下下去,就得抗洪抢险了,这份社会责任,他义不容辞。
意识愈加模糊,慕临川已经不觉得身体上的难受,感觉自己被一层薄雾笼罩,飘浮在半空,忽而冲上云端,忽而沉下海底。
他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没入一条长河,在河水中浮浮沉沉。
耳边是委屈的啜泣,
“别走......别丢下我,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妈妈。”
是谁?好熟悉的声音,稚嫩又倔强。
念头在脑海中如走马灯,他终于想起来,是他自己!
是五岁那年,妈妈离开慕家的那天。
可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不是这么说的。
他在房间内练习很多遍,表演一个坚强的孩子,为了让妈妈放心。
“你走吧,是爸爸做错事,又不道歉,不怪你。
我知道你不是不爱我,只是没办法和爸爸一起生活下去了。
不要为了我,放弃美好的人生,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地长大。”
他独自练习了无数遍,第一次嚎啕大哭,根本无法完整地说下去。
后来,他哭肿了眼睛,终于能完整说一遍。
可这些话只是为了宽慰妈妈,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抱住小小的自己,哽咽着反驳,
“才不是这样,我想跟你一起走,爷爷爸爸妈妈,我最喜欢你了。”
事在人为,经历数次情绪崩溃,慕临川在妈妈离开那天,断断续续地说完那番话。
虽然一直垂着头,有些哽咽,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但是他没有哭。
说完后,才鼓起勇气看向妈妈,妈妈却抱着他泣不成声,连声道歉,最后亲了亲他的脸蛋,离开了。
十几年过去了,这段记忆,仿佛上辈子发生的事。
慕临川叹了口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很久都没有那天的绝望感了,虽然至亲尚在人世,但分离对五岁的孩子来说,还是难以接受。
从什么时候起呢?
他在记忆中搜寻,等等,那是......那是云皎吗?
脸上脏兮兮、黑乎乎的,狗啃式的发型,一双眼睛格外明亮,透着不属于孩子的狡黠,上下打量他,似乎在看一件商品,待价而沽。
而且,他居然比她矮!
他仿佛开了上帝视角,两相对比,他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人家一招手,他就乖乖跟上去,
“想活命就跟我走,这一片,我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