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翠听见了。
她古怪地打量他一眼,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傅青洲又跟被夺舍了一样。
二人都是面上淡然,内心慌乱,就这样坚持到医院。
傅青洲揣摩一路,在脑海中做可行性分析。
阿川说对方翻旧账时,一定要快速道歉,不能迟一秒!
谁的错不重要,家庭不是讲理的地方,反正你让人家不高兴了,就是你的错。
实在不想承认,就甩锅给第三方,总之,老婆大人永远是对的!
傅青洲逐字领会并实行,但不认同这个逻辑,怎么可能有人永远是对的?
就在他要将慕临川这条策略划掉时,乔远翠突然说,
“一会儿出来,我们谈谈。”
无论是去对鹿峰找她,还是暴雨时照顾乔家父母,都足以让乔远翠对他旧情复燃。
但,她不确定是出于感激,还是爱情。
她结婚很早,只和傅青洲谈过恋爱,离婚后也没对别人有过想法。
如果是感激,没必要搭上自己。
乔远翠给慕临川起针后,照常嘱咐他。
“注意休息,多睡硬板床,以后再逐步锻炼腰背肌。你恢复得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能下地干农活吗?”
他还记得自己中途退出的综艺,希望有始有终能回归节目。
“可以,但不建议。”
面对不听话的患者,乔远翠假笑道,
“二十来岁落下病根,后半辈子要怎么过哦。”
“知道了,远翠姐,我会谨遵医嘱的。”
他乖巧地应声,睫毛在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看上去分外真诚。
这么乖?而且叫她姐,不是叫嫂子。
乔远翠意识到傅青洲那些奇怪的瞬间怎么来的了,好像就是在去年他和慕临川相认后。
有时候,她看见过傅青洲和慕临川嘀嘀咕咕的。
感情这是军师!怪不得能追到云皎。
从医院出来后,乔远翠主动邀请傅青洲谈谈。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
二人就这样绕着乔远翠居住的小区内一圈圈散步。
又冷场了。
傅青洲欲哭无泪,唾弃自己没情调,心里急得抓耳挠腮,又怕说多错多。
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偶尔用眼角余光偷瞄对方,被抓包了就假装看风景,
“小区绿化不错。”
黑灯瞎火的,哪有什么风景。
突然,乔远翠扶住他肩膀,在昏暗的路灯下,和他对视,
“我想确认一件事,你可以拒绝我。”
只要她愿意理他,什么都行。
他刚一点头,
“好......唔!”
乔远翠没轻没重地撞上他胸膛,紧贴在他嘴唇,重重亲了一口。
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冲过来时还助跳一下,亲过后,便要退开,腰间多了条有力的臂膀,阻挡她退缩。
“不准跑!”
傅青洲手忙脚乱地接住她,再不肯松开,低头拉近距离,将她锁紧怀里,两人呼吸相闻。
他与她鼻尖对鼻尖,恨恨道,
“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吧。到底想确认什么?”
前夫哥虽然古板,但实在帅气。
乔远翠伸手搂住他脖子,半命令半撒娇,
“抱我上去。”
傅青洲稳稳地抱着她上楼,一路偶尔眼神对视,发现彼此都是面红耳赤。
她想确认对他还有多少感情,现在好了,她知道了,确实舍不得。
前夫哥一直很行。
干柴烈火,一夜风流。
傅青洲一夜好梦,终于寻回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一直守着乔远翠,等她睁眼,迫不及待,
“我们复婚吧。”
“不要!”乔远翠拒绝的十分干脆。
“为什么?”傅青洲愕然,不知所措,
“我们不是和好了吗?你后悔了?”
“不后悔。就算我们离婚了,我也没后悔当初和你结婚。”
乔远翠爬起来,把被子裹在身上,
“结婚是我自愿的,谁也没拿刀逼着我。”
“但我以前浑浑噩噩的总是围着你转,我都不像自己了。
我们分开这段时间,我过着不一样的生活,如你所见,我很快乐。”
傅青洲颓丧地垂眸,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了。
可她话语一转,说着告白的话,
“我想我还是爱你的,放不下这段感情,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但我的世界里不能只有你。”
“我也爱你。以前对你的需求多有忽视,是我不好。可以,跟我复婚吗?”
“不可以。”
自己都如此卑微了,为什么乔远翠还要拒绝他。
傅青洲冷着脸怒瞪她,
“你到底在闹什么?我都跟你认错了。”
“好大的排场,你认错就代表过往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乔远翠也冷下脸,
“我就是不想再和你一起过日子了,你同意我们就维持这样的关系,不同意趁早滚蛋。”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你耍我?”
“因为和你过日子不开心,我心里堵。你肯定觉得我小心眼爱记仇吧,刀不砍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疼!”
傅青洲沉思半晌,妥协,想要个承诺,
“那要是有一天我能让你开心了呢?”
乔远翠叹气,谁让她好色呢,但是和傅青洲同一个类型的,旁人都入不了眼。
“到那天再说。”
不行!傅青洲不依不饶,想要名分,
“我们这样算什么?”
“算你倒霉。”
最终,还是软磨硬泡,给自己要了一个合理的身份——男朋友。
离婚后谈恋爱,阿川应该有经验吧。
傅青洲主动报备行程,
“我过几天要去澳洲出差,大概一星期。”
乔远翠正是看到他的改变,才愿意重新开始,拍了拍他的脸蛋,赞许道,
“不容易,开窍了。以前问你去哪儿很不耐烦的样子。”
他捉下她的手,握在手中,商量道,
“我在改了。你以后,能不能不要翻旧账?”
有时候虽然乔远翠说得硬气,冷嘲热讽的,但他一直注视着她,发现提起往事她都是笑中带泪,想起了过去的委屈,她伤心难过,他也心疼。
“不能。我多说几句,消气了,心里就亮堂了。”
“那你多说点,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