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一些,叫做侍寝。通俗一点儿,就是陪人睡觉。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这还不懂么?”
苏星河想了又想,最后道,“明日我再来,你还是把问题慎重考虑一下。”
“好。”兰重火仍然在写着药方,头都未抬,“那我就不远送了。”
走出一道街的时候,明卓才开口,“其实这兰二公子当真是最佳人选。宫主大人有所不知,高唐台那位可惦记他多年了。”
“那你刚才当着面怎么绕来绕去?”
“我又不知道他的意思,怎么能当面唐突?”
“所以一直在逼他自己开口?”
“这事外人提了,到底太不厚道。他自己说起,你我总是不落人口舌的。”明卓叹气,“再说鉴于兰宗主眼下的情况,兰二公子也没得选是不是?”
这才是最让苏星河难受的。
若是天无绝人之路,怎么会把兰重火逼迫至此呢?他那人清高傲世,肯定接受不了这般的以身侍人之事。更要命的是,对方还是个男人。
可是如明卓所言,他没得选。而自己刚才那话到底有些故意说给他听,拿软话逼他的嫌疑了。
次日,苏星河来到兰亭。
兰重火神色如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人在西窗下烹茶。
苏星河坐在他对面,“昨日之事,可曾考虑清楚了?”
“不是考虑的事,而是根本没得选。”兰重火拿出一封请柬丢在桌子上,“逼我的又不是你,而是上天。你大可不必为难。”
兰重火这般大度与是非分明让苏星河更觉愧疚,“我已经被苏氏扫地出门,很快也要被兰氏逐出家门了。”
“还有我。若是兄长得知此事,肯定认为有辱门风。所以此事不必告诉任何人。”兰重火苦涩一笑,“再说,总该给我留几分颜面的。”
“也许,我们还有其他路——”
“兄长等不起了。就这样吧。”
苏星河挣扎片刻,心一狠道,“换我去。”
“行啦。你不希望白归一去,难道他就希望你去?你们都已经都是有主的人了,根本不适合做这些事。我又不一样,孤家寡人一个。”
兰重火将茶端给苏星河,“这件事落在谁的身上就是谁。再说又是为了我大哥,我当然要排在第一个。”
气氛无比压抑,压抑得人窒息。
“再说,总还有退路的。”
苏星河抬眼看他。
“闭灵针。”兰重火道,“借侍寝之名,未必行侍寝之实。”
“若是真的……”
“那我认命。”兰重火起身,去端汤药来喝。
“你在喝什么药?”
“八宝雪颜汤。最近容颜太过憔悴,是该好好调理一番。毕竟是去色*诱人的,总该有色诱人的模样。”
“我找得月楼的红姑,给你修整一下。”
“好。”
去得月楼的空隙,苏星河问明卓,“那方面,要找人调教一下吗?”
“大可不必,高唐台那位喜欢青涩一些的。一切,都不必太过刻意。”
“他没有什么不良的癖好吧?”
“喜欢用点儿催情之物。
“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明卓战战兢兢道,“也有。”
“比如呢?”
“比如,宫主大人穿的亵裤是什么颜色的。”
“那你不妨猜一猜。”
明卓老大不乐意道,“总不至于是藕荷色吧,那样也太女人了。”
苏星河脸色变了,他觉得自己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这家伙越来越没属下的模样了。明明心里清楚,不过是说出来消遣自己罢了。
下午带红姑与两个随从再来的时候,桌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有雪莲养容丹,有九花玉蕊散,有玉容丸。林林总总,有十多种。
红姑也有妓院里面秘而不宣的调理人的法宝。不仅修理了眉毛、指甲、双手、睫毛、耳朵、双脚。
就是兰重火整个人都用秘制的药物每日浸泡,然后又用西域而来的玫瑰油通体按摩拿捏一番。
兰重火原本就姿容绝佳,气质脱俗。近一两个月来忙碌不堪,这才无比憔悴。
几日在药物的内在调理与红姑外在的修整下,逐渐恢复生机起来。如同干枯的鲜花得了水源的供养,整个人变得明艳照人起来。
眼波流转间,妩媚风流。一言一笑中,动人心魄。像是九尾狐妖,就想魅惑人间的帝王,从而祸乱天下。
不仅在场中人看得如痴如醉,就是白归一回来都愣了好久,“兰大美人今天是怎么了?”
兰重火笑了笑,“后天要去一次高唐王宫。”
白归一突然窒息,有些回不过神来,“去那里做什么?”
“参加春风会。”
“不查龙鳞一事了吗?”
“正是为了查龙鳞的线索才去的。”
“有进展吗?”
“在太庙。”兰重火问白归一,“你后天晚上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