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对不起你啊...”</P>

地牢位于京城地下，到底有多深，她不敢去想。</P>

她想起与修建这座地牢有关的那些故事，传说建造这座地牢的工匠都遭到谋害，如此一来他们便永不能泄露其中秘密。</P>

她诅咒他们每个人。林墨、孙勉、邱兹人、大食人。痛恨这些人为何不早日出兵！</P>

然而到了最后，她责怪的是自己。“蠢才！”她对着黑暗大喊，“你这个天杀的蠢才！</P>

是你自己害了自己，卫茂贞。</P>

你的贪婪，你的妒忌，你的猜疑，你的狂妄!!!”</P>

林文忠的脸庞在黑暗中浮现眼前。他的脸上刚毅，微笑中带着嘲弄。</P>

“陛下，我若死去，何人替你守卫江山？”</P>

“林文忠不会反！”卫茂贞开始反思，“谁都会反，林文忠不会。但，我为什么要杀他？”</P>

卫茂贞后悔了，她为她的愚蠢付出了代价。</P>

思及亲生女儿，她只想放声痛哭一场，可眼泪却硬是掉不下来。</P>

纵然到了这步田地，她依旧是大夏第一个女帝，她的悲伤和狂怒都冻结在体内。</P>

这里没有日升月落，什么也看不见，连在墙上做记号都不行。</P>

睁眼还是闭眼，一切都无分别。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睡着和醒来哪一个比较痛苦。</P>

睡着的时候会做梦，黑暗的、扰人的梦，充斥着血光以及不能遵守的约定；醒来的时候，除了思考，无事可做，</P>

然而她心中所想却比噩梦还可怕。“我的女儿...”</P>

时间流逝，日子一天天过去，至少感觉起来是这样。</P>

这里惟一的声音，是她的呼吸。时间一久，她开始大声说话，只为了能听见声音。</P>

“林墨没有杀我，他也不会杀我！”卫茂贞开始思考起来，“我还有作用，我能稳住朝臣。当然，如果大臣们还存活的情况下...</P>

若我死了，大夏就会乱，天下诸侯并起。</P>

孙勉，他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P>

他是林墨的岳丈，他会说服林墨的！”</P>

她发现自己不断想起先帝，一次又一次。他看到青春年少的皇帝，高大英俊，身穿龙袍，威风凛凛。</P>

黑暗中他听见他的笑声，望着他那对清澈的眼睛。</P>

“贞儿，你看看你，”先帝说，“老天爷啊，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P>

陛下，我对不起你，卫茂贞心想，但她实在说不出口，我欺骗了你，隐瞒了真相。</P>

“我篡改了圣旨，自己当了皇帝。”</P>

但先帝还是听到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坐上那个位置，你害了朕的儿子，虽然不是你亲生，但那是朕的太子啊！”</P>

先帝的脸一块块剥落，皮肤出现裂口，接着他伸手扯下面具。</P>

突然，那张脸变成了林墨，“你这妖妇，活该下十八层地狱！”</P>

卫茂贞想张口说话，想解释什么，但那张脸突然消失。</P>

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时，卫茂贞正在半睡半醒之间，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因为除了自言自语，她已经太久没听见别的声音。</P>

沉重的木门“咿呀”一声打开时，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睛。</P>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陛下...您还好吧！”</P>

卫茂贞抬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勉。</P>

“孙大人？”她虚弱地问。</P>

“正是！”</P>

“你来干什么？”卫茂贞问道。</P>

孙勉走了进来，“代表蜀王殿下，跟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