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隔着衣服碰了一下,那种酥麻却残留在被接触的地方,一点点泛开,秦朝临半边腰脊说不出的麻嗖嗖的感觉,好像骨头里都是软的。
这种里里外外都不对劲的感觉,让秦朝临心底的戾气完全压不住,他猛地扯开谢延扶在他腰上的手,语气冰寒地吓人,“滚。”
谢延挑了挑眉,收回了手,起了身。
秦朝临冷哼一声,伸手把旁边悬挂的衣服拽了过来。
“你查过我?”
“谁派你过来的,”秦朝临低头,从兜里摸出皮夹,表情冷淡,“秦寰宇?秦朝行?还是京城那边的人?”
“都不是。”谢延笑笑,“秦少不对付的人这么多?”
秦朝临看也不看他,拿起笔在支票本上签名,继续说道,“不管他们给你多少,我给你三倍。”
“……”
没有回音,秦朝临啧了一声,造型流畅的万宝龙在指关之中旋了一圈。
“三倍不够?”秦朝临不耐烦道,“你可以自己说你值多少。”
谢延伸手压住秦朝临的动作,挑了挑眉,“我说了没人派我来。”
“……”秦朝临停了动作,皱着眉厌弃地看了谢延一眼,冷嗤一声,“装一次可以,现在还来就每意思了。”
秦朝临这么说完,“啪”地用力合上支票本,连着万宝龙丢给谢延。
“你自己写,写多少随你,”秦朝临抱着胸,下巴微微昂着看着谢延,冷淡道,“但是,关于我再分化的事情,你要是漏出去任何一个字——你自己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谢延偏头看了他一眼,在秦朝临不耐烦的催促之下,捡起了万宝龙。
钢笔在白皙的虎口出旋了一圈,而后握住,轻描淡写的在支票本上写了几笔。
看到谢延的动作,秦朝临心想果然如此,他在心底嗤了一声,‘拖了半天,最后还不是要钱……恶心。’
秦朝临在心底嘲了一声。真不知道自己昨天那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觉得这种人单纯。
不过下一秒,他看到递过来的支票时,立时顿了顿。
纸面上是一个大大的,黑色的叉。
秦朝临,“…………”
“你什么意思?”秦朝临冷然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想怎么动我。”
秦朝临看着谢延晃了晃手机,他唇角淡淡地勾着,“再分化的事情我定了定时邮件。”
“如果我出事,邮件就会发送出去。”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秦鼎集团的大少爷分化成了omega,我又是临时标记您的那个人……”
“一起隔离,我当然是无所谓,”谢延淡淡一笑道,“只是不知秦少意下如何?”
秦朝临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延,半晌,嗤了一声,“你以为这点威胁就能吓到我?”
“你大可以发邮件试试。”
秦朝临向后一靠,冷冷一笑,“我就算再分化了,也是秦鼎的继承人,omega的身份对我来说只是有点不方便罢了。”
“而你,邮件发布之后,侵.犯隐.私罪,传.播隐.私罪,”秦朝临轻嗤笑一声,像是嘲讽谢延的天真,“你想坐几年的牢?随便开,我一样可以满足你。”
“识相点就快点把支票写了,”秦朝临厌烦地说,“拿了钱给我签好合约,少在这里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让人恶心。”
谢延定定地看着他,长耳浓密的眼睫垂落,黑眸神色幽深。
秦朝临森冷地掀眼,毫不避让地对视回去。
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
谢延忽然笑了笑。
他唇角一勾,蓦地倾下身来。
信息素席卷而来,秦朝临脸色不可抑止的波动一瞬,下一秒蓦地冷了下来,倏地扬起手——
只是下一秒,手腕却被谢延牢牢握住。
秦朝临扯了一把,谢延的手却像是铁铸一般,怎么也挣不开。
秦朝临一直冷淡厌恶的表情这才有了变化,皱着眉呵斥道,“松开!”
谢延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根本不松手,另只手牢牢地掐按住秦朝临的腰际,就这这个姿势,反而更低下头。
秦朝临还没反应过来,谢延的脸便放大出现在他的眼前——是一个非常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贴在一起,他甚至连谢延眼睑上的一颗薄痣都看的一清二楚。
空气中信息素幽幽袭来,谢延半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黑扇一样,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的瞳仁如墨般漆黑,显得倒是有几分深不可测,犹如实质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如此近的距离,只要谢延再向前一寸,他和他唇就能……
秦朝临眼睛倏然睁圆,他心头一紧,手条件反射地挡在了自己面前——
谢延忽然笑出了声。
秦朝临怔了一秒,谢延已经重新拉开了点距离。
他伸手按了秦朝临背后的唤早铃,然后似笑非笑地看了秦朝临一眼。
“秦少,”谢朝临语气带笑,“你刚刚是以为我要亲你吗。”
“……滚。”秦朝临反应过来,立拍开谢延的手,他阴着脸瞪着谢延,“我只是看到你的脸就恶心。”
“那真是可惜。”谢延听到这样的话面色依旧平静,眼眸微微弯了起来,语气甚至还带着分调笑,“刚刚您的样子太可爱了,我真的……差点就想要吻您呢。”
“可爱”的秦朝临额角抽了抽,心头火气翻涌,耗费了必毕生修养,才没有骂出脏话来。
然而谢延已经起了身,唇角一勾,又仿佛是初见时那个腼腆清澈单纯的大男孩样子。
“开玩笑的秦少,”谢延展唇一笑,“并没有什么定时邮件。”
门铃恰好响起。
“早餐来了。”
谢延眼眸弯弯地看着秦朝临,伸手,像是要拉他起来,“要我扶你起来吗?”
秦朝临厌烦地拨开他的手,干脆利落地在支票上签上这几个字,而后将薄薄的纸一把甩在谢延脸上。
“拿好你的钱,”秦朝临眯了眯眼睛,警告谢延,“你最好别跟我耍小聪明,不然,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
谢延展眉一笑,“遵命。”
只是临到房门,谢延忽然回头。
“秦少,”谢延微微一笑,“二次分化的发热期很长,也没什么规律。”
“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秦朝临闻言,额角蹦了蹦。
“你叫谢延是吧,”秦朝临嗤笑一声,“难道你以为被你临时标记了一次,你在我这里就算得上什么东西?”
“我可以这么和你说,”秦朝临冷笑道,“我秦朝临就算发情热死,从这楼跳下去,也不可能找你这种货色做临时标记!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站在门边的人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眼睛微微眯了眯起来。
他的眼睛霎时便看着狭长而幽邃,气质像是变了一个人,显得神秘而又危险。
秦朝临和他沉默的对视两秒。
“好吧。”最后,谢延唇角轻淡的勾着,低低一笑,“秦少,我们后会有期。”
“生日快乐,记得吃蛋糕。”
……
去他的后会有期。
去他的生日蛋糕。
想到最后像是故意恶心他的足有一人高,上下三架的丝绒蛋糕,秦朝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季时川看着气势汹汹的秦朝临,忍不住咋了咋舌。
“朝临,你这是要打高尔夫……”季时川啧啧道,“还是要给这除草呢?”
“铛!”
钢杆和高尔夫球相接,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来,Titleist应声而去,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飞行弹道,最后稳稳地落在第18洞里。
秦朝临白手套的左手压了压帽沿,右手松下来,半拎着杆,冷淡地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嘛,”季时川摸了摸鼻子,“七十杆,你牛逼,你说了算。”
……
不远处的女球伴,一边收东西,一边往季时川和秦朝临的方向看过去。
她们更多的和季少想熟,虽然秦少也常来玩,只是秦少人性子冷,完全不搭理人,不像季少待人那么亲和。
但即使这样,她们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秦朝临。
其实季时川生的也不赖,个高人帅,只是秦朝临在,总是觉得逊色了点。
秦朝临今天上身穿着一件铁灰的立领衬衫,只在左袖口边缘有白色单线,下身是白色的高尔夫球裤,这一身极其修身,将秦朝临本就出挑的身材更是衬的肩宽腿长,说不出的矜贵。
或许是看的久了,秦少似有所感,皱着眉看了过来。
几个女球伴便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和秦朝临对视。
秦朝临收回视线,眉头微微蹙起。
说不出的焦躁感让他忍不住松了松衣领,秦朝临不耐道,“打完了,走了。”
季时川点点头,“走啊,等会吃个日料,晚上去喝酒?”
秦朝临没有说话。
季时川便当他是应了。
季时川和几个女球伴打了个招呼便走了,秦少当然也不会留下来。
只是路过的时候,一个味觉比较敏感的女omega员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秦少的信息素,格外的……
格外的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