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觉得这番话有道理,连连点头:“你说的没错,活捉确实更好。”
“只是……”昌平君迟疑道:“我如果发动突袭,想杀了嬴政并不难,但想活捉他可就难了。”
赵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昌平君,我们可以偷偷让人把嬴政的行踪送到咸阳,让咸阳那边派人来捉拿嬴政。这样不用你动手,又能把嬴政安全捉住献给赵国。”
昌平君有点不大情愿,“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了报信的了,功劳岂不是要分给别人?”
“这是最稳妥的!”
这样干起码功劳也有我赵高一份啊!
昌平君下了决心,“行,就按照你说的去看,但是我无缘无故的派人出去,嬴政会起疑的。”
你还真是不聪明,我特么看错你了。
赵高僵着一张笑脸说道:“昌平君,我们的一路上不断有人逃亡,你说现在队伍里少一个人,是不是很正常呢?”
“有道理!”昌平君给赵高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没卵子的东西,脑子还挺好使。
翌日清晨。
嬴政一行准备出发的时候,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人。
对此,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嬴政叫来昌平君对他说:“出发吧,去楚国,到了楚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唯!”昌平君违心的应道。
咸阳。
尉缭的府邸。
田秀要到咸阳来和秦王会见。
这几日尉缭一直在准备迎接事宜,就在他忙的四脚朝天的时候,一个仆人从外面进来了:“左相,外面来了个野人,说要见您。”
尉缭眉头一皱,“野人?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浑身脏兮兮、衣衫褴褛的人被带了进来。此人正是昌平君派去报信的人。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道:“左相大人,小人有重要消息禀报。嬴政一行正往楚国去,如今在荒野中,身边不过二十几人。”
尉缭眼睛一亮,这可是个捉住嬴政的绝佳机会。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本相如何信你?”
那人从兜里掏出一枚印章:“这是我家将军的印信!”
尉缭把印信接过去,确定是昌平君的后,不禁大喜过望。
转眼,尉缭找到了樊於期。
两人沟通一番后,樊於期满脸兴奋的抱拳说:“相国放心,末将一定办好这事。”
“大将军,这事就交给你了!”尉缭拍了拍樊於期的肩膀,樊於期已经被成蟜任命为秦国的大将军了。
樊於期点了三千兵马,出城而去。
就在樊於期出城的当天,田秀也来到咸阳。
“咸阳,我又回来了!”田秀看到咸阳城,不免触景生情。
想当年他从咸阳逃离,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次回到这里。
咸阳还是他当年离开的那个样子,人却已经不是那些人了。
“走吧,入城!”田秀吩咐了一声,众人通过最后一道关卡,进入到咸阳城中。
入城以后,田秀在使者的引领下到馆驿安歇。
他才刚刚住下,尉缭就带着一众官员前来拜见。
田秀说累了,没有见尉缭他们。
李牧也带着众将来了一趟,同样没有见到田秀。
众人不知道,田秀刚住进馆驿,就乘着马车出去了。
来到郊外,田秀从马车上下来,孟赢跟在身后。
孟赢挽着田秀的胳膊,两人来到了一座坟茔前。
“三小姐,我来祭拜你了。”田秀不会忘记,当年他从秦国逃离时,舍生相救的三小姐。
田秀在坟前默默伫立,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孟赢静静地陪在一旁,看着田秀落寞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祭拜完了三小姐,田秀又领着孟赢去拜祭他父亲孝文王。
“父亲,女儿回来拜祭你了。”孟赢跪在秦孝文王的陵墓前,哭得非常伤心。
田秀倒是没哭,他对秦孝文王也没什么感情,不过到底是自己老丈人,田秀还是给他磕了几个响头。
两个人正在拜祭孝文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妹?”
孟赢回身看去,来人居然是秦姬。
“姐?”孟赢叫了一声。
两姐妹时隔多年再次相遇。
田秀知道她们两姐妹有话要说,微微欠身道:“我到处走走。”
田秀转身离开,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等待。而孟赢和秦姬姐妹俩相拥而泣,互诉离别后的种种遭遇。孟赢得知秦姬回了秦国以后就被发配到父亲陵前守灵,也是不胜唏嘘。
两姐妹分手以后,孟赢脸上还挂着泪痕。
田秀主动把手绢递给他:“要不要我把你姐姐接到赵国跟你在一起?”
孟赢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摇头说:“赵国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就让她留在这里,陪着父亲也是件好事。”
展从后面凑上来躬身问:“丞相,我们还要去祭拜秦昭王吗?”
田秀点头。
随后,田秀又去拜祭了秦昭襄王,拜祭了白起,拜祭了许多故人……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田秀情不自禁的吟出了这首诗,孟赢听后很惊诧:“夫君,这是谁写的词?”
“杨慎!”
“杨慎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哎……夫君,你怎么流眼泪了?”
田秀望着故人的陵墓,默默的把眼泪擦去。“风大,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