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末见变故陡生,大惊之下,挥刀便向滕吉斩落。滕吉竟不知闪避,一头迎上了弯刀。凌钦霜大骇,急趋上前。数名兵士来阻,均为他震了开去。但这么一顿,再看滕吉时,他已倒在了血泊之中,摩柯末的弯刀生生劈入了他肩头。随而数把兵刃齐落,尽数中在他身上。却听他喘气道:“大哥,不用管我,快……快走……”咳嗽两声,歪头死了。
阿塞布疑心本重,从那牧羊老汉口中得知凌钦霜细作的身份之后,料定关滕二人必是从犯,当下设计擒之。滕吉身受酷刑,真元大损,适才又强运内力,绷断身上的绑缚,终至油尽灯枯。
凌钦霜伤痛已极,转身负起婉晴,掌风起处,五名兵士飞跌出去。他左掌疾探,倏忽撞上摩柯末胸口,内劲吐处,砰的一响,摩柯末肋骨断折,鲜血狂喷。众兵大呼,蜂拥抢上。
凌钦霜抄起滕吉尸身,纵声长啸,单掌平平一推,狂风骤起,满帐尘土飞扬,激得诸军不得近身。就听四声脆响,支撑大帐的木柱为掌风所震,尽皆断了,帐幕轰然塌落,将诸军盖在下方。混乱之中,凌钦霜身形早晃,取过了包袱,负在婉晴身上,如风行草偃,卷出去了。但听营中号角呜呜,金铁交鸣,奔走踏踏,渐趋渐近。
凌钦霜怀抱滕吉,背负婉晴,在黑暗中向前急闯,不辨东西。人喊马嘶之际,火把便如繁星般亮了起来。他没头没脑在营中闯了一阵,放眼四望,已尽是火光,不由暗暗叫苦。现下身携二人,只身步行,又无宝马良驹,若想脱险,实是千难万难。正奔之间,前面喊声如雷,弦声鸣响,一彪军马直冲过来,火光中看得明白,当先一人面色铁青,正是阿塞布。只听他冷冷道:“小贼,我待你不薄,你怎敢私通异教?”凌钦霜自知多说无益,心想若能以阿塞布为质,形势或有转机,奈何阿塞布身后箭羽强劲,自己闪避尚且不及,又如何欺近?眼见军士越聚越多,一瞥眼间,却见到阿塞布身后马上之人,不由叫道:“关兄……”那人正是关正,却改穿了穆斯林装束、白布低垂,直遮至眼,似在极力遮掩面容。
阿塞布冷笑道:“关正迷途知返,揭发有功,哪似你等这般冥顽不灵。”凌钦霜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四觅脱身之路。
忽听霹雳一声大喝:“凌钦霜,受死!”却见阿哈德手提大刀,身披铁甲,跨下骏马,斜刺里冲将过来。凌钦霜见他孤身一人,麾下兵卒离他尚有一箭之地,实是突围绝佳良机,心念方闪,身形已动。阿哈德立足未稳,凌钦霜早欺至他马前。阿哈德座马受惊,一声长嘶,前蹄腾空,几乎将他掀下马来。阿哈德虽重伤未愈,却仍极是了得,单手控缰勒马,长刀猛地砍落。凌钦霜本想出手制敌,却忘了自己身携二人,眼见刀光骤闪,却无可还击,只得一矮身,大刀便从头顶劈过。阿哈德大刀连挥,风声呼呼。凌钦霜缓不出手来,只有不住躲闪。忽听婉晴在耳边低声道:“我来抓这大个子,你来抢马!”凌钦霜一惊,脱口道:“你醒……”话音未落,婉晴已疾道:“快!”原来她在滕吉死时便已醒转,眼见变故陡生,却无力去想是何缘故。随后种种,自都看在了眼里。此时见凌钦霜左支右绌,登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