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队兵马冲了进来,茶客见此情景不由的吓了一跳。那一队兵士径直冲向了郑鸿计所在的方向,将他们这一桌和隔壁商人那一桌包围了起来。秦安世见此情景不由的心下一跳,他似乎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见领头的将领高声道:“这两个书生和这四个商人方才妄议朝政,妖言惑众,现要将这六人下入刑部大牢,诸位百姓要引以为戒。如今各位的日子还算太平,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我劝诸位还是要好好珍惜眼下所有!”
那将领话锋一转,语气却变得有些冰冷,接着道:“这祸从口出的道理相信诸位都明白,这嘴是用来吃饭的,只有说话,那就要小心谨慎了,否则这六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将领说完郑鸿计等六人便被十二个兵士拖走,两个兵士架着一个人,就好似在拖死狗一般。解长运见此情景自然是面如死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性命居然就到今日。那四个商人也是一脸的蒙圈,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但是他们知道,被这些当兵的带走,一切都完了。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郑鸿计此时却是来了精神,见此情景对方也算是彻底放开自我了。
有些话这个正直的书生早就不吐不快了,今日既然到了这副境地其自然不再憋着,朗声道:“江河日下啊,真是江河日下啊,大宁帝国完了!真的要完了,居然不让百姓开口说话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朝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居然不让人说了?”
郑鸿计根本就不理会其他人蒙圈的眼神,接着道:“还是说因为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根本就不敢面对也不敢接受?你这个武将,这样将我们带走只会让百姓更加相信我所言!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就是欲盖弥彰,真是愚蠢,愚蠢至极啊,哈哈哈哈……”
听着郑鸿计的咆哮茶馆里的人看向那些官兵的眼神不再畏惧,而是充满了疑惑。要说这个武将也是极为不简单的,他看到局势不妙立刻就停止了抓捕郑鸿计四人的决定。只听其冷冷的道:“放开他们!既然这遭瘟的书生好给我讲道理,那我今日就给你讲讲这个道理!”
只听武将道:“你们说帝都外面的情景很乱,的确是很乱。但正因为外头乱,这更加显得这里是很太平的。朝廷如今可以说是四处为难,能够维持帝都的现状已经是极为不易。你可知道帝都如今又多少人口?你不知道!让我来告诉你,九十万!只多不少!你以为朝廷要养活那么多人,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物价不变,这个很容易吗?自然是不容易的!如此艰难的局面,你们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简直不知所谓!”
要说这武将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郑鸿计却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甩开了那些兵士的束缚,不屑的道:“太平?你所说的太平安逸就是牺牲北方十多省的发展,来供应帝都的开销?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其他地方的老百姓该如何,这个问题你们想过没有?”
面对郑鸿计的咄咄逼人那武将却丝毫不退让,直视着对方,沉声道:“牺牲就牺牲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不是你们这些遭瘟的书生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吗?供应帝都,那是因为帝都是帝国的根本所在,只要帝都不失,一切就都有可能,这里是全国的核心所在!”
那将领说完鄙视的看了郑鸿计一眼,接着道:“其实你是最没有资格嚷嚷的人,他们这商人虽然奸诈,但是人家好歹给帝国缴纳了足额的商税,我们这些武将也有守城的职责,我们都不是白吃饭的,也对得起城外百姓的供养,可是你们这些书生呢?你们干了什么?你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坐在茶馆里,很多是有一座就是一天,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不得不说这武将说话极为有水平,逻辑很清楚。两句话就说的郑鸿计脸色憋的通红,因为这将领虽然说的粗野,但是他觉得对方说的对。他们这些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就是为了考科举。但是如今朝廷已经两年没有正式考科举了,自然是忙着对付那些义军。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两年他们两个一直就等待考试,说起来,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做,干吃饭了!
将领见郑鸿计一时语塞,眉毛一挑显得极为得意。心道老子是真厉害,居然说过了这些个书生,真他娘的不容易啊。只将领道:“没话说了吧?到牢里吃免费的饭去吧!”
这一切听起来繁琐,实际上从士兵们进来到她们将郑鸿计带走,前后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来的快去的也快。整个茶馆死一般的寂静,说书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等了片刻茶馆里的客人突然一窝蜂的做鸟兽散,她们不敢确定自己有没有说错话,说不定待会就会被人带走。如今这个情景自然是呆在家里更加的安全一些,呆在茶馆里很容易就会被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