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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没想到克劳奇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此刻的克劳奇看起来没有丝毫遭遇袭击的狼狈，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衣服也没有任何损坏，比起被食死徒追杀，更像是刚刚才在家里好好收拾了一番。

不过和整齐的衣着对比，克劳奇的精神状态就显得有些过于不正常了。

“幸亏你平安无事。”他随手将门反锁，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在听说你遭到袭击时我就担心你的身体情况，好在治疗师说你伤得不重很快就能出院——”

“你怎么会在这里？”梅林没有心思听克劳奇东拉西扯，主要是现在的他看起来太奇怪了，唇角比任何一次都夸张地上扬，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击中，那种狂喜简直要让他热泪盈眶，本能地让梅林感到危险。

“今天来这里的人那么多，作为你最忠心的——”他故意把语调拖得极长，在注意到梅林不满地皱眉时才接着往下说，“朋友，我为什么不能来探望你？

“我还在外面看到了雷古勒斯，真是可怜啊，他看上去像是一条被抛弃的丧家之犬那样连靠近都不敢，只能在周围徘徊。”

他看起来真是兴奋过头，说到这里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哈哈，小姐，你终于发现他是个懦弱且无用的男人了吗？如果你需要什么纯血家族的助力，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痴心妄想只会给你带来无穷的麻烦，毕竟他就是个——”

“克劳奇。”梅林语气加重，“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出去。”

“抱歉，我有点太过兴奋了，不应该提起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克劳奇从善如流地改口，他笑眯眯地走到病床旁边，越是靠近那种疯狂就越是清晰地涌现出来——这太不正常了。

尽管梅林过去曾见过克劳奇类似的样子，但那都是因为伏地魔。当他靠近过来时梅林条件反射地准备掏出魔杖，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猛地顿住。

“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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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奇没想到会经历如此神奇的事情。

被食死徒击中坠落高楼的那刻，比疼痛更快钻进大脑里的是无数零散的记忆片段。

其中大部分连画面都看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若有若无熟悉的声音，他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看到了“自己”和一个有些陌生的梅林。

说陌生是因为虽然外貌一模一样，但气质却天差地别，他无法想象梅林竟然也会有被幽灵吓得躲到他身后的时候，那副懦弱的样子真是看了就令人恼火。

他看到自己假惺惺地装出保护者的姿态，拉着梅林到处夜游、温和地和她说话、哄着怕黑的梅林拉住他的手、精心准备各种礼物。

梅林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信任，完全把他当成了依靠，丝毫没注意到他充满恶意嘲弄的表情。

真是蠢货。

到后来梅林开始告诉他一些事情，尽管听不清内容，但克劳奇能确定一定都是些很有用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让他付出如此代价。

但这还是太煎熬了，他看到梅林就烦，便干脆哄着梅林去见伏地魔，然后看着梅林被摄神取念扔下高楼。

砰！

坠落的画面重合了，摔在地上的瞬间克劳奇从那种奇异的记忆中脱身，骨头碎裂的痛苦让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血液比冷汗更快地浸透衣服。

所以梅林才会对他如此厌恶？哪怕他一直那样听话也依旧充满警惕？从不愿意对他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