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严桥这边,听见刚才的木仓声,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有一日,他也终将步其后尘。
同志,一路走好。
“将军,这就是严桥。”
一个不算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严桥难得地睁了睁眼。
就见他的监牢外,站了不少人。
为首那人虽然笑得温和,但眼底却全是冷漠,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入他眼中。
严桥收回视线,重新闭上眼。
这人如何,与他也没甚关系。
丁仲明点点头:“带出来吧。”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点儿再细看一眼的打算。
这一幕,让谭凯满眼疑惑。
不是,丁将军这算是什么意思?
要说他不重视严桥吧,他亲自跑来向城司令部监牢,还为此杀了李彬。
可要说他重视严桥吧,又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谭凯不明所以。
只能让人将严桥带出来,交给丁仲明带来的人。
严桥是一点都不挣扎,也不问这些人要带自己去干什么。
直到被塞进车里,车子启动,离开向城司令部,严桥才听见那人的声音:
“怎么?翅膀长硬了?连你爸都不认识了?”
丁仲明靠在椅背上,侧眸看着他。
严桥却连眼睛都没睁:
“我爸叫严国民。”
“呵!”丁仲明冷笑一声,“他严国民能把你从向城司令部的大牢里救出来?”
严桥:“你又怎么知道,我需不需要被救?”
丁仲明眼睛一瞪:
“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严桥抿着唇没说话。
丁仲明见状,也不再看他:
“当初就不该让你妈把你带走!弄得现在,连老子都不认了!还搞什么游行!你有几条命啊,你就敢搞游行!”
严桥还是没说话。
丁仲明被他这样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脸上一直维持的温和表情,也早已破了功。
车子在严家别墅外停下。
严家夫妻两口子早就等在了门口。
见车停下,两人忙迎了上去,手忙脚乱地开车门。
“严桥!”
“桥桥!”
父母的声音,终于让严桥睁开了眼。
他急迫地想抬手,打开车门,奈何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他努力抬手,身上的伤口疼痛不已,让他瞬间出了一身汗。
汗渍着伤口,越发疼痛。
丁仲明见状,眉头皱起。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他伸长手臂,帮他开了门。
严桥忙不迭下车,却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在地上。
严家夫妻俩忙不迭将他抱住,却听见儿子小小声地倒抽一口冷气。
严夫人原本抱着儿子的两只手立刻松开,不敢再碰儿子,一时急得眼泪直掉:
“桥桥,你怎么样啊?哪里疼,告诉妈妈?”
严国民握着儿子的手,朝丁仲明颔首:
“多谢。”
丁仲明没理他。
严国民也不在意,跟妻子说:
“先扶严桥进去,让医生看看吧?”
严夫人忙点头。
管家上来,顶替严夫人的位置:
“夫人,我来吧。”
严夫人也没执着。
她想儿子,可她知道自己力气不大,恐怕扶不动儿子。
若是不小心让儿子摔了,她会更难过。
见丈夫和管家扶着儿子回了家,严夫人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穿过开着的车门,看向坐在另一边座位上的丁仲明: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