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众人扭头,见周昏杖动了,各各欢喜。
再一看他,正张着大嘴呆看周昏杖,而嘴里犹自含着口痰,是只顾观察周昏杖,忘了吐掉。
他这副模样,引得大家呕吐更凶。
孟清霞抽空喊了句:
“还不吐,呕……掉!”
“恶心死了!”
“呸!”他这才吐掉,并在周昏杖脸上打了一巴掌:
“猪狗,醒来!”
周昏杖慢慢睁开眼睛,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又缓了一会儿,他自己有了力气,咳出两口痰来,然后“哇”的一声:
“娘!”
听到这声哭,众人全都松了口气,知道他是活转了。
可汪佛草直到这时仍然浑身无力,是爬着过来,将他抱住:
“番儿!”
“你吓死娘了!”
众人也止住了呕吐,转头回来,看他们母子痛哭,俱各无言。
当所有人都处在劫后余生之放松与喜悦之时,魏无心突然问道:
“霞儿,你最聪明。”
“那么你来说说,痰其实和鼻涕是一样东西吧?”
“从鼻子里出来,便是鼻涕。从嘴里出来,就成了痰。”
“我说它们是一样,因为都滑溜溜、黏糊糊,嚼也嚼不断。”
一边说,他还砸吧了两下嘴。
呕!!!
又是铺天盖地、起此彼伏的一阵吐。
汪佛草已经有了些力气,拉着周昏杖跪倒在地,冲着赵凝霜等人叩头:
“霜儿,你几个救了番儿的性命,我们母子俩给你们叩头了。”
见她果真拉着周昏杖叩头,众人反倒愣住了。
习惯了她飞扬跋扈、凶神恶煞模样,突然间如此客气,实在是反差太大,所以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半天后,赵凝霜回过神来,忙去扶她:
“娘娘,我与番儿自幼一起长大,如同兄妹一般,我帮他是应该。”
“再说,也没帮上什么,您何必如此?快快起来吧。”
她不肯起来,又叩了三四下。
最后,抬起被泪水模糊的脸,望向魏无心。
魏无心觉得已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要去湖边抱她妹妹露儿。
露儿嫌弃他,在夹道上跑:
“哥儿,你要先漱口,才许你抱我。”
他时快时慢的追,故意逗她:
“哈哈,哥儿不光要抱抱你,还要亲亲你。”
吓得露儿跑的更快:
“不行,不行,不行……”
噗通。
因跑的太急,露儿摔了个跟头,当时就哭了:
“哇哇哇……”
陈飞雪气的走过去,对准他屁股就是一脚:
“你这厮,真是时时都得打!”
汪佛草有一肚子感激之词想和他说,却见他忙着和陈飞雪打架,唤了好几声,他都没理会。
弄得她没法,只得又将目光对准赵凝霜。
反正她是他们长姐,和她说也是一样:
“霜儿,枉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今日才知道个好歹。”
“往日有不对处,你们几个多多包涵我吧。”
赵凝霜想起往日那些事,岂止是不对?
上次盗印写反信,差点害死所有人。
可毕竟在一个府中住,能为友,何必非得做敌。
赵凝霜淡然一笑:
“娘娘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