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柳忱提出了一点疑问:“大哥,您也说了,那些地方是未开化之地,又跟咱们语言不通,就算打下来了,如何统治当地百姓呢?我也曾听父亲讲过唐史,唐初虽然打下了广袤的土地,设置了安东、安西都护府,但最终还是逐步失去了对这些地方的控制,究其原因,国力衰退是一方面,路途遥远,交通不便,风俗不同,难以管辖也是重要的缘由。瀚东、西域尚且如此,何况那些更远的地方?”
祁翀激动地一拍大腿,十分欣慰地道:“二弟,你这个问题可算问到点子上了!那对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将军们只管打仗,打下地盘之后该如何治理却是文官该考虑的事情,这不仅是职责分工的不同,也是思维的不同。柳忱作为年轻一代的文官代表,能关注到这个问题,便意味着他已经拥有了初步的政治家思维,而且是务实的那种,这正是祁翀一直以来所引导和期盼的。
柳忱沉思片刻道:“始皇一统六国,首先做的便是‘书同文,车同轨’,所以,我认为移风易俗乃是首要之义,让他们说我们的话,学我们的字,读我们的书,如此几十年后自然就成了我们的顺民。另外嘛,还要修路,修铁路!把陆地上所有能连通的地方都连起来,加快消息传递的速度。呃——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祁翀点点头鼓励道:“这两点都对,只是还不够,其实我们还有一件事情可以做,那就是移民。”
“移民?”众人俱都不解。
“是的,而且这种移民是双向的。一方面将我们渊国百姓迁徙到新收之地,让他们在那里屯垦,将我们的风俗传播到当地,甚至与当地人通婚,加快两个族群的融合;另一方面,可以将当地贵族子弟、优秀人才带回大渊教导、通婚,等他们再回到故地,自然就将我们的儒家经义带了回去——融合才是王道!”
众人深以为是,纷纷点头。
祁翀继续道:“文越刚才说的‘书同文’这一点很对,但是有个问题,我们短期内很难出足够多的官员、老师去新收之地进行相应的教化。虽然现在全国都设了乡庠,明年还要设书院,但是等这一批孩子完全成长起来,能够承担重任,怎么也要五到十年,即便十年之后,人才可能还是不够用。所以人才的培养不能仅靠这一种方式,文畅,志博,你们几个也不能闲着,尤其是你,志博,好好跟你姐夫学着,等君章回来,这些话也要说给他听。”
邹浩茫然地望向方实,不明白祁翀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特别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