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额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非真是随了你外公?活得太过清醒啊。”
董鄂氏这么一家,哪里生的出来和准宜尔哈这样的孩子。
通透、就像是看透了凡俗之内所有的事物一般。
慧极必伤,女儿过分聪慧,做额娘的可能连她为何所困、为何所扰都想不明白。
“额娘,在这乱世清醒点好。”
“也就你会这样形容了。”
最终富察氏看着和准宜尔哈那精致的小脸,又是一声叹息,随后厉声道,
“虽然你很聪明,但凡事别总想着亲力亲为。
你额娘还没死、还走得动道、提得起鞭子!就算是死,额娘也能死在御前,为我的女儿出口气!”
“额娘……”
没等和准宜尔哈回话,富察氏抬手止住了她开口,继续惆怅道,
“选了这么一条路,一辈子都够呛能得个安宁。
如今你还在闺中,额娘就只能护着你这几年了。
额娘前些日子还在扒着手指头数,这左数右数,只是这两只手来计数,就绰绰有余。
如若圣旨一下,你作为太子妃预选待字闺中,额娘便也没资格教导你了。
五年?能有五年吗,你说,额娘的美人儿。额娘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见一日便少一日了……”
富察氏的伤感,让和准宜尔哈罕见的也有些难受。
她抿着嘴、故作俏皮道,
“额娘,你可别这么早就想偷懒。
将来那么多的儿媳、和亲家关系,女儿可都指望着你经营呢。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搞好了,拿捏在手里了,这才是女儿日后最大的护身符啊。”
“促狭鬼。
额娘当然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用你来嘱咐。”
和准宜尔哈吃了个脑瓜崩,虽然不疼、但还是抬着两只手捂住了她智慧的脑壳。
“对了额娘,让富察表哥尽快从内务府事务中脱手,以往若是收过些什么贿赂,也一应清点好,准备好银子。
内务府这个雷,早晚要炸,咱们得从现在开始撇清干系。”
富察氏也习惯了女儿在这种时候转移话题,她点了点头,
“行,富察家一直都只是兼任,也不指望从内务府里捞点什么。
毕竟那是他们高贵的包——衣——的地盘,我们这些八旗子弟,混不进去的。
你放心,等我过几天回家省亲就去嘱咐两句。”
“嗯,好。
还有,额娘,秋狝时的衣服额娘就不用帮我张罗了,太子爷都准备齐全了。”
提起未来女婿对女儿赠礼这档事,富察氏可就来了兴致。
毕竟物质,是能体现男人对女人爱的证明。
给了物质的不一定有爱,可连物质都没有那一定是狗屁。
“当真?”
“嗯啊,说是又给女儿准备了一套红宝石包金碎花簪,和一套萱草黄的旗装。”
“啧啧,当真是令人羡慕。”
“所以女儿就算吃苦,也没有一口是白吃的。”
“你啊……”
富察氏听着还有什么不明白,这闺女是怕她担心,兜兜转转又把话题变着法子扯回来安慰她呢。
“人小鬼大。”
“额娘先天好,真要随了阿玛,女儿这辈子充其量就是个边缘化的皇子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