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与父亲不一样的是,他身旁有人可以依靠、可以不离不弃。
对。
没什么怕的。
盛府可是我亲家!墨兰可是我的皇后!
我做的不好,那是应该的。
因为我也才二十,我本是岳州团练使之子。
可在汴京求学的十年里,他在朝堂上也并未‘举目无亲’。
这一刻,赵策英才意识到娶了墨兰给予了他什么。
凡所应有无所不有的人脉。
这,哪怕只是作为新官,都是一笔宝贵、价值不菲的财富。
厚待盛家,却不要太过依赖盛家,也不要凡事都把盛家推出去。
这绝不是一次性的财富。
要冷静,能相信的只有自家人,因为皇帝与皇后的立场永远一致,最起码、在没有成年皇嗣的现在。
不要怕,不要太多疑,不要太胆怯。
不要给墨兰丢人。
一整夜,赵策英都在做着详细的心理建设,把他在庄学究私塾里学习过的所有史书中记载过的,新帝登基遇到过的典型案例都在脑子里面嚼了无数遍。
待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待到宫中太监、宫女来侍候他洗漱,换上符合太孙身份的新衣、戴上高帽,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身影,赵策英也想明白了这一路走到现在等待着他的大敌会是谁。
不会是拥护邕王、兖王的残党。
而是曹皇后,马上、不久以后的曹太皇太后。
……
不出赵策英所预料的那般。
曹太皇太后在部分老臣们的恳求下,不得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垂帘听政。
新帝登基难免朝纲不稳,特此恳求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以稳固江山太平。
瞧瞧这话,说的多好听。
赵策英作为‘太孙’登基的皇帝,自然不合适做反驳。
而盛家在此时也并未表态,所以赵策英便明白了。
此时他同意的利大于弊。
与曹太皇太后的争斗在所难免,而这需要一段时间。
又是几日。
在满朝文武的恭贺下,赵策英登基。
“圣躬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昔日的同窗、长辈于自己面前跪拜,这种心里的落差感,让赵策英逐渐明白过来兖王为何如此疯狂。
皇位,是个不可割舍的麻烦。
可这麻烦,这责任,这义务,对比起这手握滔天的权利,算得了什么?
好在他早就告诫自己,戒骄戒躁、凡事至少都要思虑三遍再开口、再做决定、再继续想。
记得以前在庄学究私塾中,他们同窗还开过玩笑。
是墨兰的妹妹如兰笑话他说,“你说话这么快,一看就不能当高官!”
当时他还不解,现在、结合着如兰的只言片语,他却是明白了。
新皇登基,百废待兴。
最先的,便是对有功之臣的正式封赏,以及登基后恩典的落实。
大赦天下不至于,但总该是要给予一些恩惠。
在沉思了一会儿后,他叫来了此时已经被册封为皇后的墨兰一起商讨,又或者说是找她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