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
棚子不堪重负碎开来,棚上的几人也全都落到水里。
秦时漂在水里,忍无可忍地怒道:“易霞客,旁边是没地方让你站吗?!为什么非要跟我挤一个!”
易霞客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下意识跟你俩站一块儿。”
唐成双沉在水里“咕嘀”几秒,浮上来,肯定道:“听我一句劝,你们不可能打过他。”
项朔钧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是......”唐成双幽幽地问,“你们平常都不翻总局的档案和资料么。”
“周泽锦隶属兴海分局,以加入管理局算起,八年间,战无不胜,从无敌手,至今为止伤都没受过,最初会去参加新人训练也只是为了拿外勤资格。”
众人:“......”
为什么你总能什么事都清楚一点。
“这么厉害?”易霞客两眼兴奋地冒光,扯了扯项朔钧的袖子,“帮帮忙,让我也能站水面上,我要去跟他比划两招。”
项朔钧手触了下水面,控水让易霞客站到水面上。
易霞客站在水面上活动筋骨,又听项朔钧道:“我提醒你一句,那人能直接制造海啸,单论控水的能力我比不过他,只要他想,随时能让你重新掉回水里。”
易霞客的动作一顿,唐成双也补充道:“万一你输了怎么办?”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易霞客拍了拍唐成双,“大不了你陪我玩一个月的剪刀石头布。”
唐成双快速沉到水里,用“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表示强烈抗议。
他们讨论的时候,其他新人也浮出水面,更有不少人跟易霞客一样还在跃跃欲试。
周泽锦站在潭中央,沉声道:“诸位,过时不候,还没准备好么?”
话音落下,不少飞鸟和海兽类的新人纷纷朝周泽锦攻来,但他脚下的潭水幻化无形,守可升水墙,起潮旋,攻可凝冰刺,降寒霜。
一番交手过后,周泽锦依旧稳稳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脏,反观新人们,天上的被打到水中,水里的被冻成冰雕,已经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易霞客观察好久,终于偷摸来到周泽锦身边,打了不到百招就被一脚踹出去,一百八十度旋转地摔到水里,喝了一大海水才浮出来。
她漂在水里,学唐成双开始“咕嘟咕嘟”冒泡,心道:怎么近战也强的离谱,早知道就听劝不上去打了。
片刻后,藏在远处观战的唐成双被易霞客抓住,“来吧,剪刀石头布。”
唐成双开始不停出剪刀,绝望地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
两人玩了几百局,新人们终于认清现实,一人嚷嚷道:“我认输,打不过,根本打不过,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的周教官。”
“周教官还是免了吧,碰巧帮一次忙而已。”周泽锦抬起手,脚下的海水点点滴滴地往上升起,像一场逆时的磅礴大雨。
在逆流的海雨中,他抬眼看向高处的许明渊和侯涅生,“临海之地,空路无阻,倘若世有神明,那么神明之下,我无敌手。”
说着,他敛下周身的锋芒,阳光灿烂地笑起来,“怎么样,能放心把明渊暂时交给我吗?”
侯涅生垂眼同他对视,“自然,聊得开心。”
“侯涅生,晚些见。”许明渊从高楼越下,落到周泽锦身边,“走吧,刚刚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看到这一幕的新人们:“??”
不是,他是怎么嗖一下从百米高空平安落地的。
许明渊有善恶感知,莫说方圆几十里,只要他想,世间万物尽收眼底。
他和周泽锦来到罗定市混乱区域,直接找了个高楼天台站着,放新人在下方大胆历练。
许明渊恢复力量和记忆后,还没和周泽锦这样单独聊过天,他问:“泽锦,兴海分局那边的情况如何?”
周泽锦挑刺似的反问:“你怎么现在都不叫我憨憨了?”
许明渊道:“因为你不憨了,而且你也一样,都不叫我老大了。”
“因为你也变了,不适合再叫老大,但.....”周泽锦顿了顿,含笑的话语间多了丝感叹,“我更满意现在的你我,熟悉且默契,仿佛我们本应如此。”
曾经的过往种种只有许明渊还记得,他也跟着感叹道:“是啊,确实该如此,泽锦。”
周泽锦微微眯起眼,压着嗓音,故作威胁:“明渊,你刚刚这话可是暴露了一个不小的秘密。”
“暴露又如何,反正你不会说出去。”许明渊笑打趣道,“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你前世跟允棠的故事?”
“不要。”周泽锦干脆拒绝,“过往云烟,前尘尽了,我不想知道那些遗憾的往昔,我们该一直朝前看,朝前走。”
“好,我们不谈过往,只说现在。”许明渊道,“绕回最初的话题,兴海分局这段时间如何?”
“人手不足,整天忙个不停。”周泽锦无奈耸了耸肩,“我跟薛诚四处支援,今年到现在,我俩待在兴海的时间加起来没到一个月。”
“颜司和萧问远虽然负责镇守兴海安全区,但是偶尔我和薛诚都不在,颜司也得去周边安全区帮忙,剩萧问远一个人守着。”
“总局医疗部也常驻下来,几乎每天都有别的安全区的伤者送过来,白医生一年多没回兴海分局,都默认是医疗部的了。”
“组长就更不用说,一个人恨不得拆成几个人用,你姐也忙成了她的专属秘书,现在整天形影不离。“
“等你俩结束新人训练回来,肯定也得忙的晕头转向。”
“忙么。”许明渊重复一遍,遗憾道:“泽锦,我想忙,但忙不得。”
周泽锦愣了一下,沉思良久,问:“这是你恢复记忆的代价么,跟明星姐姐一样,不可再随意插手凡间事?”
许明渊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尸山血海,贪嗔痴怨,数不尽的苦与痛让我们只能做旁观者。”
周泽锦辩驳道:“没有旁观者会身在局中,明渊,你若真是旁观者就不该教授这些新人,他们的强弱直接决定这世界往后的格局。”
“你身处凡间,无论如何,都会插手凡间事。”
“是啊,我现如今,如何都会插手。”许明渊见一队新人陷苦战,随口道:“西南方向,三里处,废弃超市左侧,你现在不去救就来不了。”
他的话题跳度太大,周泽锦踉跄一下,立刻跃下高楼救人,“这种事下次早点说。”
半晌,周泽锦回到许明渊旁边,他这一年多忙的厉害,连头发都来不及剪,及肩的发被束在脑后迎着高处的风肆意扬起。
他笑问:“明渊,这就是你说的不插手?”
只是肉身血缘未断,凡尘亲友皆在,这才侥幸插手俗世一二。
这话太过残忍,许明渊无法对周泽锦说出口,更重要的是......
他闭了闭眼,反驳道:“泽锦,这不算插手,顶多是插嘴。”
几百公里外的大浦市混乱区域,侯涅生于高塔顶端睁开眼,这双眼金光闪烁,瞳仁尖锐,展露的凶性让风都变成呼啸的刃。
下一秒,他的凶性骤然消失,眼眸也变得与常人无异,笑着喃喃道:“主人,看来是我多虑了。”
被抓来当苦力的汪宇航:“......”
这俩搞奇怪play的时候必须把我卡在中间吗?
“府君,能不能......”汪宇航总觉大事不妙,想问能不能换个人来,话说一半突然就被侯涅生从高塔上丢下去,“不能,最北端,赶紧去,记得别露脸。”
正往下坠的汪宇航扯着嗓子哭爹喊娘,“不是!不给就不给呗!你别直接丢啊!不怕给我摔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