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煐处理完地契,就双眉紧蹙。
大家见了也都不敢出声,尤其是武英军众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之前朱雄煐借花献佛营造的欢乐气氛,
直接坠入冰点。
始作俑者朱高炽,干笑时带着尴尬,大汗淋漓。
朱高煦也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有点害怕。
就算是在朱雄煐旁的朱高燧,也察觉到了寒意。
偷摸藏好手里的金豆子,躲到了朱高煦身后。
朱雄煐并不是刻意如此让大家难堪。
这是他常年保持的习惯,当意识到思维盲区时,他就会逼着自己思考。
盛庸、平安、铁铉三位大将,加蓝斌,也都精神抖擞,护卫着朱雄煐。
“是这样么?”
朱雄煐在算账,
这个世界很复杂,有些帐不能不算。
燕王朱棣,亲王。
大明律,亲王年俸一万石米粮。
不考虑精米、糙米,出糙率,粗略抛物少许,一石算一百公斤,合计为一百万公斤米粮。
很多吧?
换算单位换成白银,就没那么吓人了。
洪武二.十一年米银兑换官价,
两石糙米粮合兑一两白银。
这么算,
燕王朱棣一年的俸禄,就是五千两白银。
仅仅这次给徐辉祖送农庄,就是大手笔。
出手就是两年亲王俸禄?
徐辉祖是自己麾下头号大将不假,军中新星。
可要是放到满朝文武中来比,
他也就不过是武英军大将。
别的重臣,比徐辉祖价值大的人大有人在。
燕王朱棣不会不关注。
延伸思维,
大家都说宁王朱权傻,被燕王朱棣当成了猴耍。
靖难时燕王朱棣碰到南军围城,胆子大的很,只带少许兵马就冲到宁王朱权大本营借兵,宁王朱权稍有犹豫,他就敢把刀架在宁王朱权的脖子。
凭什么这么勇?
欺负宁王朱权笨?
笨人怎么可能在大宁活的滋润。
可是宁王朱权苦心经营多年的草原精锐骑兵成了别人牌局桌的筹码又是事实。
朱棣要是没有那些草原头人们的友谊,怎么可能做到令行禁止,仅仅才几天就完成集结,风卷残云杀回北平,反过来戏耍围城的南军。
当时站在城头的朱高炽应该很害怕吧。
扭头看憨态可掬的大胖子朱高炽,
“可不能被着大胖子的外表骗了。”朱雄煐继续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种。”
到底燕王朱棣靠的什么完成了靖难这样的奇迹?
看来也是如今日所见,
功夫做在了前头。
这些伎俩,史书可没人敢写!
千里江堤,毁于蚁穴。
徐辉祖操守好,家风严谨,肯定对妻子有所交代,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燕王朱棣交代朱高炽准备的厚礼被拒。
可要是再送一百遍呢?
徐李氏会不会勉为其难收下呢,
如果她被糖衣炮弹攻陷,
难不成还要让徐辉祖大义灭亲不成?
燕王朱棣的名声很不错,他哪来这么多白银,
之前已经和江南氏族的吕氏合作,
看来往草原卖货的商路,燕王朱棣肯定也有插手。
在他局限的眼光里,不卖钢刀和军弩,卖点铁锅、盐茶就不算什么大问题呗。
难怪后来资敌壮大后醒悟,
拼了老命北伐赎罪啊。
一代枭雄朱棣的胸襟,朱雄煐总算有所体悟,虽说自己在,朱棣一辈子也就如此了,再无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这些事,朱雄煐总会浮现出朱允炆呆头呆脑的儒生模样。
弱君才会惧怕强臣。
朱雄煐忍俊不禁:“切,我又不是他!”
见朱雄煐在笑,朱高炽也堆满了笑容,道:“大哥,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啊!”
“回哪啊,北平?徐增寿准备的酒不喝了?”
朱雄煐乐不可支,故技重施,从兜里又拣个小金豆,对着朱高燧招手,毫不客气就把朱高炽撤离的想法粉碎了。
朱高炽想辩解,实在无词可辩,只能作罢,坐在旁边放弃了。
朱高燧高兴的冲过来,攥住小金豆就不撒手。
“高燧,和大哥说说,应天好不好啊?”
“应天好。”
“好不好玩啊?”
“好玩。”
“和北平比呢?”
“比北平好,天气也好,不刮大风,还有好多好吃的。”
朱高燧来应天个多月,感受很真实。
稚嫩的孩童声逗的朱雄煐直乐呵。
“你才来,好多还没见过呢。”朱雄煐笑着摆摆手,轻捏朱高燧的脸,孩子脸在应天养了个把月,跟北平初次相见时比,皮肤好了不少,白白的。
朱雄煐别有深意的给朱高炽、朱高煦撇了一眼,在确定他们两个看懂了以后,又化为温柔哄着朱高燧:“以后啊,你们都好好的住在应天燕王府,不用回北平了,等有空了,大哥想你了,还能带你出去玩。”
“好不好啊?”
“我想父王母妃了怎么办?”朱高燧想到了很重要的问题,又舍不得应天,小孩子很为难。
“没事,高燧放心,你要是想你父王母妃想的紧的时候啊。”
“大哥就让皇爷爷下诏书,让他们回京。”
朱高炽的脸拧成了苦瓜:“......”
朱高煦也是楞在当场:“......”
只有朱高燧很高兴,快乐的回应朱雄煐:“好的,大哥!再给我个金豆子,我要凑三个。”
“来,给你。”
见蓝斌等人还在自己身后傻站着,朱雄煐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示意道:“你们也找地方坐啊,今天是徐增寿的好日子,都傻站着干什么啊!”
“是,大帅。”
“别叫大帅了,今天啊,咱们是普通百姓,来观赏别人拎大礼来看舅舅的啊。”
“是不是啊,胖子?”
朱高炽擦干净冷汗,连忙点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多谢大哥帮忙,太辛苦了,真不好意思啊。”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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