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失控和无力。
他极其厌恶。
......
“回殿下...”
殿下已经察觉到了他的隐瞒。
可真相是那么残酷,现在还不是能坦白相告的时候。
木然捡起长剑,裴照垂着头,最终避重就轻,“您在丹蚩战场上的确与九公主有过一面之缘。”
李承鄞徒劳地按了按眉心,后脑的闷痛迟迟未消。
果然,他与九公主曾经相识。
潜入水中之时,他因为突然出现的记忆脑袋剧痛无比,眼前模糊一片,疼痛之间只能眼睁睁看见瑟瑟被太子所救。
“只是一面之缘?”
裴照沉声应是,冷肃的脸上看不出迟疑,李承鄞转而问起:“丹蚩战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殿下,那日攻打营帐时十分顺利,只是在斩首时受到反抗,我们的人马被敌人冲散...”
裴照依旧垂着头,不断完善自己的谎言,让话变得更可信和符合逻辑。
“您负伤挟持九公主被追兵追至悬崖,不慎跌落,好在援兵很快赶到......”
三言两语织造出了这个谎言,将罪过揽到了自己身上,裴照放下长剑,埋头跪下请罪,垂眸间有些紧张。
“是臣失职,害您重伤之下失了记忆,望殿下恕罪。”
李承鄞盯着他,梳理着他刚刚回禀的话。
他与九公主在丹蚩见过,记忆中似乎也有过掉下悬崖的画面...
裴照的话似乎也说得通。
“你先起来。”
他摆摆手,暂时放下此事。并未追究,只是还有另一件事。
“将军府如何?”
“回禀殿下...”
裴照不免因他对将军府的过度关注而感到复杂,他以为殿下会继续追问失忆之事,可殿下却只关注那位赵小姐。
但所幸,殿下并未纠结于旧事。
他掩住神思,如实禀告:“大夫说赵小姐着了风寒,需要静心休养。”
只是看着他的神色,裴照特意提起。
“太子与赵将军近来多有走动,想来殿下的计划十分顺利。”
是在回禀,也是在提醒。
殿下似乎有重蹈覆辙的迹象,他只能旁敲侧击地想将殿下拉回正途。
李承鄞手抵在额头缓解疼痛,却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切都只是利益考量。
让太子发现他与瑟瑟之间出现了危机,以为有机可乘,这是他与赵敬禹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落水虽是意外,但正好可以加以利用,进一步完善了他们的计划。
所以他被抢占先机之后,便顺理成章救下了潜的更深,且明显不会水的九公主。
他亲手制造的误会,本不该被此刺伤。
可是...
李承鄞撑着起身,“去将军府。”
脑海里画面反反复复,最终停留在少女僵冷如寒潭的眼眸,不复之前的柔和与温顺,冰冷得让他几乎呼吸不顺。
瑟瑟或许在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