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缇萦看着一股脑往外冲的弟弟,一言难尽地发问,“请问你姐姐我哪来的未婚夫呢?”
赵文猛地止住脚步。
对啊...
姐姐哪有未婚夫?
......
姐姐没有未婚夫,那张珩那个大傻子又和谁打起来了?
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抵不过好奇,姐弟俩匆匆沿着大婶指的方向寻了过来,还未走近就看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的人群,还有时不时的痛呼声。
怎么是阿彻...
显然大婶说的没错,的确是打得可惨了,但特指张珩张公子。
有一种要丢人的预感。
缇萦脚步微顿,犹豫着要不要去接受这么多视线的洗礼。
只是目光瞥见人群中央的“主角”,犹豫的思绪转了几转转变成了旁的念头。
赵文向来喜欢凑热闹,兴冲冲的挤了进去,还不忘让为何让围观群众给姐姐让出一条道,缇萦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但还是走进了人群中央。
也看清了目前的局面。
口口相传说打得火热,其实好像只是太守公子单方面被压制,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还时不时呼痛,看起来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般。
“这是?”
缇萦看向另一边的人,刘彻颇为无辜,“只是切磋而已,张公子执意如此,不好推辞。”
的确...
好像阿彻的剑都没出鞘,那应该受不了什么内伤吧?
缇萦看着地上疑似耍无赖的张珩,“张公子为何伤人?”
看见女孩下意识走到自己身边,刘彻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笑意,张珩倒是疑似被背叛,眼眶都红了
“神女大人——”
他哪儿来那么大的本事伤人?明明是他被人打了个半死。
本来预备好告状的张珩被先发制人一番质问,本就凄苦的心里更加寒凉了,“这人冒充您的未婚夫...”
他可是伸张正义啊。
缇萦被他哀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神情微顿,却是在想别的事情...
冒充她的未婚夫?阿彻主动的?
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与这位公子不过说了几句话。”
接受到缇萦疑惑的视线,刘彻“好意”解释,打定主意装无辜,“想来是误会了。”
误会个大头鬼,明明就是这家伙自己说的,现在装什么无辜?
张珩:“你还抵赖!”
什么叫只说了几句话,这不是暗讽他无理取闹吗?
这小白脸还有两副面孔。
张珩为自己先前还赞对方英姿飒爽而后悔,是他眼瞎看错了人,没看出这贼人的狼子野心。
“神女大人,您可别被他骗了——”
先前称兄道弟的恩情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张珩此刻义愤填膺,正要拆穿这人的假面,却被缇萦打断。
“张公子...”
这人看着也挺可怜的,但也不是他打着自己的名号故意找茬的借口,缇萦狠下心,“我已经与您说的很明白了,我的婚事与您无关,您何必横插一手...”
真以为她不知道那些提亲的人是被谁打的?
那些不入流的人渣揍也就揍了,若是她在场说不定还能为他喝一声好,只是如今他找茬的对象变成了身后的阿彻...
缇萦本来就偏的心,此刻偏的彻底。
“总之,您不要再为了我去为难别人了,我并不需要。”
也就是这人有个当太守的爹为他操碎了心,不然以这横行霸道又缺根筋的德行,出了这河间不到五百米都要被以前得罪的人揍上三回。
缇萦不是指责,更像是规劝,但张珩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骗子,不曾想反倒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也就罢了,连神女也不帮着自己。
越想越委屈,“你还护着他——”
嘴唇甚至都在发抖,余光间刘彻还在显摆那香囊,更是如遭雷劈,
“难道他真是神女的未婚夫?”
是个好问题。
缇萦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了刘彻掌心里握着的香囊。
刘彻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收回香囊,十分无辜,“看来的确是有误会。”
缇萦:...误会挺大的。
那的确是她的东西,但不是她送的呀,只是那日登船落到了甲板上,阿彻特意说改日给她送回的...
两人贴的近,刘彻“好意”提议,“我跟他解释一下...”
其实也不必...
说着就要开口,缇萦下意识拦住,“等等——”
“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并不想让对方解释,缇萦指尖瑟缩了一下,强撑着镇定,“暂时先不解释...”
刘彻藏住笑意:“为何?”
“因为...”
见她有些犹豫和退缩,刘彻循循善诱,不着痕迹地推了一把,“他这般误解,只怕坏了缇萦清誉。”
对上对方疑惑和无辜的专注视线,缇萦有一种从心底弥漫的无措和羞涩,也有一种祸害良家妇男的微弱的愧疚。
但那个浮现的念头却更加坚定了,“因为我可能...需要阿彻帮一个忙...”
只是一个小忙。
袖袍被轻轻拽住,鼻尖都是少女呼吸时吐露的暖香,刘彻听见她轻不可闻的请求,“阿彻可不可以,暂时当一下我的未婚夫...”
缇萦找好了借口,“你知道的,他实在太执着了,整日惹事生非,我也很困扰的...”
虽然也没有那么困扰,但是不妨碍她以此为借口。
自以为理由充分,但闪烁的视线却意不在此。
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彻只做不知,一口答应,“自然可以。”
是无法拒绝的请求。
但他并不只是想要暂时,也并不满足未婚夫的身份。
只是计划得逞,背对着缇萦时,刘彻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张珩看在眼里,只觉得那笑容不是挑衅却胜似挑衅。
士可忍孰不可忍!
张珩在地上瘫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用刀鞘做拐杖爬了起来,愤怒之下大刀直指刘彻,“你个来历不明的小白脸——”
接到报信匆匆赶来的太守迎面就听见了这一句大逆不道的称谓,如遭雷劈,等看到陛下长剑出鞘递上了那蠢儿子的眉心时,吓得魂都没了。
“剑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