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皇帝的东宫太傅,这么些年下来也经营了不少自己的势力,甚至即便是手底下多有作恶,却依旧让皇帝因为当年的情谊多有忍让,可他究竟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郭京也不想要这个结局。
赵桓杀气腾腾地说完之后,郭京开口拦了一下。
“陛下说得没错,”郭京开口道,“耿南仲犯下了如此滔天大罪,理应直接问斩,不过在问斩之前还可以对他进行三思会审。”
“他还留着有些用处,可以利用耿南仲获取一些消息。”
郭京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避讳耿南仲。
赵桓眼睛眯了眯。
他现在看到耿南仲的脸都觉得反胃。
赵桓随意挥挥手。
“既然亚父已经有了安排的话,那这件事情就先交给亚父吧。”
“朕有些乏了。”
“这个案子交给亚父来处理。”
“相信亚父不会让我失望的。”
说完,赵桓直接走人。
他的步伐匆匆,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致。
郭京也并不意外自己能够接下这桩事情。
甚至说他倒是乐见其成,因为只有将这个案子接到自己的手中,他才能尽可能地施为,而且为所欲为。
……
郭京之所以留耿南仲一条性命,是想利用他找到他联络金人的渠道,然后狠狠坑一笔大的。
耿南仲被关押。
他的心腹也与他一同被关押,不过是分开收押的。
监牢里面很荒凉。
除了一床有些破破烂烂早就已经变得潮湿不堪,甚至被老鼠啃得乱七八糟的湿草席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地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排泄物。
有的已经干了。
还有的散发着恶臭。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一整面墙,这面墙上全都涂了黄的白的东西。
稍微凑近便能够闻到屎的芬芳。
而且监牢当中太过于潮湿阴暗,总是能够听到老鼠的吱吱声,还有其他小虫子的声音。
耿南仲只在这里待了没有几个时辰,就已经崩溃。
尤其是他昏昏欲睡之时,却被老鼠啃醒,猛地收回自己的脚,一脚将老鼠踢飞。
耿南仲望着破烂的监牢,内心中的悲凉更深。
“……倒还不如就这么死了算了。”耿南仲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尤其是在监牢当中,只有他孤身一人。
想必是被特意吩咐的。
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孤寂的凄凉感,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更会让人精神紧张崩溃。
耿南仲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当中,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直到他听到了外面脚步声的传来,看到了一双站在他面前绣着云纹银丝的长靴,抬起头来,便看到了郭京那张风光霁月的脸。
耿南仲心里一跳。
“……原来是国师当面,不知道现在几时了,莫不是打算拖我出去问斩了吗?”耿南仲有些讥讽地说。
“如今乃子时。”郭京没有回应他的阴阳怪气,反而平静地说了答案。
他就站在监牢外面,看着里面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长发便已经散乱不堪的耿南仲,却根本没什么怜悯的情绪。
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郭京这次来可是有着重要事情的。
他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监牢碗口那么粗的木头栏杆,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