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徐阶删繁就简的讲述,三人唏嘘之余,不再怀疑奏章的真实性。
把这本子扣下吧徐璠一咬牙道:神不知鬼不觉
不妥。李先生摇头道:二爷远在南京,时间却拿捏的这么准,奏本正好在齐康之后抵京,其中必有人为因素,我看二爷上书,八成是有人在背后煽动的。
我也这样觉着,吕先生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封奏疏瞒是瞒不了了,必须上给皇上了。
徐璠焦急道:那我们的处境,一下子就危险了
不要慌徐阶就看不得儿子这副险燥的模样,皱眉道:为父是大明的首辅,没那么容易完蛋的。
大公子&039;别着急。李先生忙打圆场道:元翁说的是极,我们现在虽然一招受制,但仍然占着优势,水来土掩就是。
怎么个掩法徐璠问道。
元翁先上一道请辞的奏章,言语一定要凄凉,给人以伤心断肠的感觉。李翔道:大公子&039;同时也伤一道,将元翁和二爷的恩怨简白天下,当然,不要说是当年元翁故意压低二爷,只说是大公无私。横竖查无实证,全看怎么说了。
然后再让那些言官,吕德接着道:把这件事和高拱牵扯起来,说是他利用二爷对元翁的怨怼之心,煽动二爷上书的,把高拱说得越阴险,把二爷说得越糊涂,元翁身上的压力也就越小。
对呀,徐璠拊掌道:还是得把火烧回高拱身上这就叫祸水东引是吧少字
两人含笑点头。
听了他们的议论,徐阶想说两句,但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得点点头,道:就这么办吧,全劳二位先生了见元翁的精神又委顿下去,三人服侍着他躺下,便蹑手蹑脚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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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不意后院起火,家丑外扬,十分的尴尬狼狈,只能在当天就上书乞骸骨,心灰意懒之意溢于言表,看起来着实伤了心。
看到徐阶也彻底撂了挑子,隆庆皇帝彻底崩溃了自从徐高两派的言官开始互掐后,因为事涉首辅和次辅,内阁不敢自专,全都一股脑转送到乾清宫来,对骂的帖子在他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隆庆知道事关国体,不能轻忽,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强忍着呕吐,一本一本看完,再一本本做出回复,整天整天的时间,不能和自己美丽的嫔妃玩乐,全都耗在这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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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点成效也行,可偏偏这些言官们没一个听皇帝的,自己好话说尽,他们还是我行我素,吵得吐沫横飞。到了最后,自己最信任的高师傅,和最敬重的徐阁老,竟然双双上书请辞,任凭自己怎么劝说,就是不肯会内阁上班隆庆心中不由满是挫败感,郁闷的一塌糊涂。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父皇,为何当年那么喜欢廷杖了非是虐待狂,实在是不得已啊也只有杖杖杖才能震慑住那些洪水猛兽般的言官,可他没有乃父的冷硬果决,登极半年,皇帝让大臣们彻底弹劾怕了,那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甚至会令人不举,所以他实在不想因为大臣间的事情,把自己也牵扯进去
终于在彻底无法忍受之后,他把沈默和张居正找来了,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两位国老劝回来,调停一下他们的矛盾,让他们以国事为重,叫那些言官别再闹了,消停消停吧
皇帝几近哀求的语调,让沈默和张居正两人心里很不好受,只能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来。看着隆庆如释重负的样子,两人唯有苦笑连连如今两位国老已是撕破脸破,不死不休了,舌粲莲花也劝不住啊。
不管心里怎么想,两人还是得奉旨行事啊,于是先一起去了徐阶府上,见到正在养病的徐阁老,软磨硬泡,好话说尽,又把皇帝搬出来,说隆庆如何的茶饭不思,整天做梦都念叨您老。老首辅终于答应,三月三回内阁去参加蟠桃节的聚餐内阁每个季度,都会有一次聚餐,用以交流感情互通有无,阁臣们正是想利用下一次聚餐,看看能不能在酒桌上,让两人揭过这一节,哪怕是神离貌合也成啊。
两人又去了高拱府上,高拱不矫情,听说徐阶去,便点头道:好我也去答应的无比痛快,反倒让沈张二人升起不祥的预感,张居正轻声道:到那天您可千万收着点脾气,万事开头难,咱们过去这一关,日后就能渐渐缓和
是啊,沈默也道:这阵子没有您和元辅坐镇,内阁的事务完全停滞下来,国事堆积如山,再耽搁下去,会乱套的
不是由李春芳暂摄国政吗。高拱吃惊道。郭朴也被参了,所以内阁中,现在以李春芳为首。
唉,两人叹气道:李石麓就不是个管事儿的人,不管什么,都要等着你们回来决定,所以咱们才着急。
好吧。高拱想一想,还是要以国事为重,终于点头道:到时候我让着他就是。心说不管气不气,要是能过了这一关,就算万幸了其实他心里,已经很清楚,自己无法和徐阶匹敌,所以能息事宁人的话,他是可以接受的。
如此甚好,两人大喜道:那我们后天见
离开高府后,沈默松口气道:终于是把两人请到一起了,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有奇迹发生。
张居正先是没做声,而是奇怪的看了沈默一阵,才低声道:你就那么愿意他们回来
沈默一阵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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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太累了,在沙发上一歪就睡着了,今天还有两更
第七九四章最后的午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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