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教训的是,是我急于求成了。邵芳谦虚道:那您的意思是
向他们表达一下我们的意思,请他们时不时,在皇帝那里帮我说两句话高拱脸上浮现悲哀道:官场上都说人走茶凉,日子久了没人提起我,怕皇帝就把老夫忘了。
芳郑重点头道:阁老的意思我晓得了,草民会有分寸的。
那就好,那就好高拱说着沉吟片刻,方有些尴尬道:这需要不小的代价吧少字
什么代价邵大侠充愣道。
钱财。高拱有些羞臊道:老夫在官场上待罪几十年,知道办这种事,上下打点,都是要花很多银子的。
银子邵大侠又来了那股子狷狂之气,仰面哈哈大笑道:看您家里这条件,能拿的出多少来
如果是平时,高拱肯定会反感他这副狂士模样,然而此刻却觉着十分顺眼。因为这至少说明,这邵芳不是为骗自己钱财而来江湖骗子没办法,世道不太平,在京里时,高拱也尝听说,有这种骗子专门打赋闲官员的主意,利用这些人渴望起复的心理,假称认识京中某某大臣,可以代为疏通云云,骗的那些官员倾家荡产,然后逃之夭夭。等那些官员久等音信全无,才知道上了刁当,然而已经没处找人,也没脸报官,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甚至有人直接窝囊死了。
但邵芳既然这样说,就不是为钱而来,高拱这才放下心中的狐疑,反而不好意思道:老夫没有捞钱的法门,只有薪俸和皇帝的赏赐,这些年来一共攒下一千两银子,你全拿去吧。
哎,怎么能能用阁老的钱呢邵大侠豪气干云道,这点钱我还拿得出。
那多不好意思高拱不是客套,他就是很不好意思。
久闻阁老的墨宝千金难求,邵芳便笑道:要不您赐幅墨宝吧。
这个高拱有些迟疑道,他并不想和这人留下只字片墨。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邵芳面现遗憾道。
方便高拱闻言一咬牙道:这就写给你便对外面叫道:高福,备纸横竖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只是一幅字而已,哪好意思拒绝
高福闻言立刻进来,从墙边的橱格里抽出了一张上好宣纸,按照高拱的心意裁成了条幅摆在桌上,用镇纸压好。那厢间,邵芳也磨好了墨。
两人便平息凝神,看着高拱凝聚精力,拿起斗笔,在砚盒里蘸饱了墨。然后左手扶着案边,右手凝聚了全身的心力,一笔下去,写下了一捺。
好邵芳轻声赞道:笔力遒劲啊
高拱接着写了一竖,又写了一横,一笔笔下去,都是那样的有力。不一会儿,一个气势凌人的侠字,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高拱又蘸饱了墨,心中再无旁骛,写下了后面三个字,之大者。
侠之大者邵芳低声念着,眼中不由泛起喜悦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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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邵大侠便离开新郑,先在南京苏州上海,采买了诸般瑰异重礼,装了整整六大箱子。然后改头换面,装扮成个富商的样子北上。
等他抵达北京时,虽然已是七月流火,但依然热气腾腾。邵芳没有进城,而是带着两辆大车,往宛平县方向去了且说这宛平县,是一处青葱岗峦平畴沃野的好地方,然而不幸挨着皇城根。因为靠得近,荣沾圣恩的事儿虽然也有,但更多的却是难以下咽的苦处。
别的不说,单单那些皇庄宫产赐田赏地,差不多就把全县上好的田土占去大半,老百姓全都沦为皇庄的佃农,世世代代给皇家种地。
邵芳来到的这一处,便是当今隆庆皇帝在潜邸时的庄园现在已经赐给了太子,其收项作为太子的零花钱。
但因为太子年幼,还不能打理自己的产业。所以这处庄园,仍旧由原先那拨人管理,只是每年将收项送到东宫罢了。
庄子里屋舍俨然,有街有道,与普通农庄并无太大差别。在佃农们好奇的目光下,邵芳领着马车,来到村子中央的唯一一处大宅,敲响了门。
门开了,出来的是此间管事,他仿佛与邵芳很熟悉,一见是邵大侠,便将其热情的迎了进去,然后便日日陪他吃酒作乐。邵芳也仿佛乐不思蜀了,一住就是月余。
直到秋风渐起,天气转凉之时,那个陪他作乐的管事才对他道:老祖宗明儿要来视察,你准备一下吧。
邵芳这才从醉生梦死中醒来,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重新变得光彩照人,等待正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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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九章高老三又回来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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