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是内书堂学长,可以说一手掌握住宦官们的未来。碰到不顺眼的学生,只要他愿意,直接开除掉,这个学员的将来也谈不上任何前程,一辈子也只能在宫中做杂役干苦力。
当然,在孙淡看来,学校里那些小太监都还是一群孩子,就算如陈洪等捣蛋鬼如何讨厌,他忍不下心去排除异己。再说了,一个大人用成人世界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孩子,实在没什么意思。
也因为内书堂实在是个要紧的地方,黄锦自然不肯看到孙淡一手把持着皇宫未来几十年的人脉,这才硬生生挤进去做了内书堂的管事,做了孙淡名义上的上司。可黄锦也知道自己水平有限,对教书育人也没有丝毫兴趣。内书堂都开课几天了,他还没有去过一次。
看样子,黄锦是铁了心要同孙淡扛下去了。孙淡也知道,如果可能,黄锦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将他赶出内书堂的。
听到黄锦问,陈洪点点头:禀干爹,是内书耸的事情。
此言一出,不但孙淡提高了警惕,连墙另一面的黄锦也是精神大振作。也没来得及询问,哈哈笑起来,自顾自地说:肯定是孙淡出了什么砒漏,这个小子眼高于顶,为人狂悖,迟早都会被我抓住把柄的。哈哈,这下出事了吗那个谁,
陈洪忙恭敬地回答:干爹,儿子姓陈名洪
恩,那个陈洪,可是孙淡在课堂上讲了什么悖逆之言,可是那孙小淡在你们之间宣扬无君无父的妖言黄锦热切地看过去。
听到黄锦这么说,孙淡不觉有些恼火,又想到自己在课堂上所教的人际关系学,在这个古代却有帝王术和从龙术的嫌疑,若真被人抓了把柄,孙淡自己虽然不惧,却也有些麻烦。
陈洪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迷茫:干爹,儿子没听说过孙先生在课堂上讲过什么悖逆之言啊
没有,真没有吗黄锦见陈洪不符合自己。心中有些不满,加重了语气诱导陈洪:他就没有评论过时世。检讨过今上为政之得失
真没有啊陈洪还是那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孙淡在那边看得好笑,这个陈洪还真是个实在孩子。换起其他机灵一点的小太监,只怕早将一盆污水可劲地朝我头上泼来。只要顺着黄锦的话去说,他这个干儿子就算是做实了。
孙淡固然觉得好笑,黄锦却已经怒得一张脸都变了,语气转冷:那么,孙淡究竟在课堂上教些什么呢
陈洪恭敬地回答:禀干爹孙先生今天在课堂上讲的是老子。还顺便传投了我们一些医道
黄锦见陈洪这么不上道没,换其他宫中的太监,捞着这么一个能同自己说上话的机会,也不知道欢喜成什么样子。自然会顺着自己意思来。可眼前这个满脸伤痕的小太监一看就不懂得人情事故。难道是个傻子
再次看了陈洪一眼,黄锦越地怀疑这一点了。
他再懒得同这个小太监废话下去。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网一抬腿,那陈洪突然一把将黄锦的右腿抱住,哀号一声:干爹慢走,儿子有紧急的事情禀告。
陈洪的大胆举动惊得黄锦身边的几咋太监同时惊叫起来:大胆
放手
就有人提脚要朝陈洪身上踹去。
黄锦哪里还有心思听什么紧急事务,被陈洪抱住右腿,心中又惊有怒。
可他身份尊贵。却不想让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免得失了自己的身份。便朝身边的从人摆了摆手,忍住怒火阴森森道:讲,若不是什么紧急事务,咱家一定重重罚你。
是是是,到时候但凭干爹落,儿子这事是一等一要紧的。陈洪见黄锦愿意听自己说话,心中欢喜,松开黄锦的手。又磕了一个头:儿子今日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东厂的。
一听是东厂的事情,黄锦精神大振。他自从被毕云夺去了东厂厂公的职位之后,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执掌东厂,如今听到事关东厂,黄锦心思一转,暗道:难道这个陈洪在内书堂听到孙淡和毕云什么秘密了。
幽氐喝一声:快说
陈洪忙道:干爹。儿子被东厂的人欺负了
欺真,怎么欺负你了黄锦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洪这一声说得哀宛忧伤,听得躲在墙后的孙淡差点笑出声来,还好在关键时刻强行忍住。他已经基本知道陈洪要同黄锦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