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酒瓶应声碎裂,与头骨激烈碰撞后迸裂开来,残片四溅。
“操你妈,时九!你敢动我?”男子嘶吼着,头部血肉翻飞,殷红色的血滴滴落下,似水珠,泛着浓郁的血腥味。
令人作呕,头昏脑涨。
“呵。”
“哥们儿,你他妈很够胆啊,嗯?”时九挑起舌尖儿,浪荡放纵的音色清冽利落,极有质感的公子音,但......
舌尖儿一转,伶俐的话语脱口而出,生生划破了那份丝滑如润玉的质感。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男子定睛看着时九,眸中的阴狠与怒恨爆裂迸出,他定要弄死这个杂种!
“砰!”时九轻扯着唇角,将手中仅剩一半的酒瓶猛砸在男子颅顶,擦着对方耳根强势扫过,力道极大。
眼梢处被残片溅到,一条红痕从眼角蔓延到太阳穴,红中透粉,阴邪气恣意横斜,毫无阻挡,令人心悸。
“咳咳......时九,你找死!”
“啪!”
“砰—咣!”时九充耳不闻,似是无人说话一般,自顾自地掷出手中的碎片,随即一记猛踢攻向男子的下盘。
转瞬间,倒地不起的男子已然痛到灵魂开裂,眼白增多,整个人神情呆滞。
“谁他妈告诉你,老子是女、人?”开口那刹,时九狠狠抓住对方的发丝,手臂快速上扬,方才被残片溅伤的眼梢出血量加大,血珠顺着侧脸话落,道道细碎的红痕包裹住那张白璧无瑕的俊容。
眉目疏朗,如揽星月入怀,轮廓分明,只不过......
却带着些傅粉何朗般的过分精致。
眉宇间纵横着勾魂引魄的极端情态,介于雌雄之间的风情与韵味,不知酥了多少人的骨头。
城内人人皆知:
博城檀郎,城西时九。
“时九,混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角色?”男子嗤笑着反击,冷嘲意味瞬时点爆了时九心底的煞气。
很好。
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动怒了。
“是女人最好,上了京五爷的床不会吃亏,但谁让你偏偏以男儿身生了张祸水脸?”
“你知不知道自己一挑眉,多少男人等着松裤带办了你?”
“嘣!”
“操!”男子咒骂着,重力之下,肝脏仿佛要被震烈,剧痛似要灌入肝脾,喉间尽是血雾。
时九眼底的戾气卷着破竹之势,一双桃花眼中寒芒乍现,灼目刺人。
“不论是谁,敢打我的主意,我就剁了谁。”
“你这条烂命我没有兴趣拿,做旁人的走狗很嚣张是么?”唇瓣微动,尾音上扬,时九神情莫测,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地面上的血色映射进时九眼底,越发邪肆诡异。
“是男是女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京五爷放话谁敢不从?长了张漂亮的脸皮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五爷想要上你,你他妈就要跪着谢恩,明白么!”男子发了狠,语调匆促。
“既然这么看好他,我成全你。”时九声音凉薄,极致轻浅,像是阵烟煴,迎风便散。
“五爷最喜欢识趣儿的人,时九,外面人尊你为时小少爷,你可别当真了。”男子见时九意有所动,言辞越发放肆。
这时九,生得太魅,妖冶难驯,下得了狠手,做得了狠事。
手上沾得血......绝对不少。
他盯了三年的猎物,想要搞到手里玩个够,不料,京五爷竟也看上了这小子!
该死!
“你干什么?”男子神色愀然,声音含着不确定,警惕地看着抽出皮带的时九,时九面无表情手上动作极快。
“唔!”
“嗯!”重拳猛捶在男子腹部,同时将毛巾塞进他口中,时九屈起手指擦掉侧脸的血渍,指尖在唇间轻点着。
“嘘。”
“记得好好享受,如此看好人家,那么,他定然会让你很、爽。”话毕,时九将预先备好的药剂注入男子体内。
这是......顶级迷药。
与春药并非一种东西,只是它迷人心智的作用更大,意识丧失后清醒的头脑全然不复。
哪怕自己砍了自己的手脚,也毫无察觉。
此刻,时间好似放了0.5倍速,磨人心智,分外难耐,天色很应景,怪雨盲风下,变化极多。
时九素来最厌恶雨季,无时不刻挑战着人的耐性,心情太燥。
一席黑衣,在雨夜中疾行,行人狂奔着试图避雨,唯有时九步步生风。
身后的行李箱异常膨胀,棕褐色箱体英伦风十足,只是这内里......
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卢布酒场,博城屈指一数的纵情之地,明面上的酒场,暗地里的情场,迷乱放纵之事每分每秒都会上演。
不过这里很干净,不干净的脏东西,连门槛......
都没有资格踏入。
因为,这是京五爷的地盘。
“五爷。”一水儿的保镖并肩而立,朝向车内的男人问候,面色恭敬拘谨,手脚安放的位置极其克制。
夜雨凄厉,潮湿的路面令雾气快速升腾,骤冷骤热间,挑战着人的忍耐力。
“哒。”皮鞋踏在路面,雨水落地成团被激起阵阵涟漪,汇集到一处,回清倒影,映出男人宽厚魁岸的肩背。
孥云攫石之雄姿,极端霸道强横,分明的线条在伞下忽隐忽现。
冷风猎猎,亦不能削弱他的暴戾气息,仅一眼便知,这男人是头噬不见齿的猎豹。
下口必见血!
“呼。”京时墨手指夹住烟,轻雾从口中呼出,在深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墨色衬衫被微微打湿,勾勒出胸前引人遐想的魅惑轮廓,锁骨斜下方的纹身极具蛊惑力,让人只想撕开那碍眼的衣物,一探下方的光景。
暗处,时九手持明灯,将勾住明灯的绳索死死缠绕在掌间,整个人已全副武装,只待最终一击。
排场极大,至少,博城内无人敢与其争锋。
“五爷,包厢已经备好,东西也早已就位。”保镖声音冷硬,看着脚步顿住的京时墨,强行按住狂跳的心脏。
雨伞通体枪黑色,见状,时九不屑地挑眉,她笑得淡凉。
随着雨伞波动的水珠挥洒而下,有一部分打在京时墨的侧脸,他抬手示意,伞下的脸终于露出。
下颚处的胡茬狂野不羁,典型的西部牛仔风格,黑色西裤包裹住那双爆发力果决的长腿,以及......
强悍到无懈可击的劲腰。
“五爷,这里都已清场,不会有人出现。”
“我让你开口了么?”京时墨微微眯起双目,声音极淡,视线锁住有些多话的保镖,幽深的眸光叫人探不到底。
“五爷,这边请。”有人站出来打圆场,气氛冷肃,配合着雨夜,叫人无端心窒。
酒场内包厢无数,保镖站在门外开着房门。
京时墨两鬓边的发丝被打湿,索性,将头发尽数撩至颅顶,随手解开胸前的纽扣,行为毫无束缚。
见此,周遭的保镖自觉垂头。
“唔唔!”
“什么声音?”京时墨声音轻扬,稍显玩味。
“回五爷,这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还不懂规矩请您见谅。”
“下去。”话落,京时墨抬步进入包厢,足尖勾着房门,砰得一声,所有人被拒之门外。
抬眸,床上微微鼓起的那团正在扭动,京时墨眼底尽是漠然。
快步上前,直接脱掉衬衫,抓住被角猛地掀开,一双素来不因人动的双目,竟破天荒......
有了一丝龟裂。
怎么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