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FMI负责看守的队员一时无言,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个该死的京家人不必多说。
但是时九整个人就如同来东非度假似的,非但一点紧张感看不出来,反而比他们更加自在,除去最初有些不适应之外,后面简直就好似开了挂。
“你们见过他么?”林鹤川咬住烟蒂说道。
从时九站在他面前两人对峙开始,林鹤川就明白时九一直在侧面告诉他,自己对东非这片地域很熟悉。
但不知这是时九的障眼法,还是故意为之。
“三爷,说句难听的即便是熟悉这里的人也不可能做到事事不露怯,现在时九以自己过人的造枪能力与FMI谈判,自然是想着能多少上风就占多少了。”队员说得笃定。
东非沙漠地界极多,国际上无视佣兵团在这里都无法驻足,一个身形纤弱的时九着实没道理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所以,只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除非时九从十年前就接触过东非,因为那时候FMI在东非尚未站稳脚跟,东非也不同于现在一般设备齐全。
“与时九接头负责购买的那两人是谁查出来了么?”林鹤川很谨慎,绝不能用常人思维来判断时九的下一步动作。
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从强势踹掉时仲礼,再到登顶林家权力巅峰位置的种种举动就能看出,时九很喜欢破卵倾巢类似于一锅端的手段。
很残暴,同样也够狠戾。
“的确是东南洲云家那位独苗大小姐。”说罢,FMI队员眼底划过诧异,这事儿他们进行确认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东南洲云家可是妥妥的异域霸主,与京家关系尚可,至少达不到为了生意就能撕破脸的地步,而且那位云家大小姐据说在军火交易界也是屈指一数的大佬。
可见这时九的人脉着实很厉害。
也难怪三爷数次想要将时九划到自己人的范围,这么一个人物,若得了他的辅佐,FMI代替京家制霸军火行业还不是易如反掌?
话落,林鹤川牙齿咬着烟蒂,云家大小姐云霓他见过,是个骄纵美艳的女人,这种角色与时九合作?
呵。
他就知道时九的身份一定有问题。
“再有京时墨秘密离开博城了,但没有朝向我们这边来,而且那批货云家大小姐也已经拿到手了。”
“抓住时九,比截到多少批货都要关键。”话毕,林鹤川抽出口中的烟蒂,连连轻笑。
京时墨为什么要死死抓住时九不放手,还不是因为时九手中掌控的技术?
东非人人藏异心,博城人人不敢言,但彼时的东南洲云家却皆在议论。
得益于云霓这张大嘴巴,当初时九以K那个身份与云霓合作之际,并没有将自己是时家小少爷的情况告诉云霓,但没料到后面出了几次意外,身份直接败露。
而云霓这这张大嘴巴,也成功充当了小喇叭将此事在云家传得是沸沸扬扬。
因为她父亲是K的忠实粉丝,这些年间从K手中设计出来的枪支云霓父亲统统收为己有。
直到后来得知K是个与云霓年龄相仿的少爷,曾动了不止一次欲撮合两人的念头。
其实云霓是十足的颜控,当年对见到时九真面目之际的确想要与对方共度春夜来着,怎知时九手段过于血腥残暴,最终云霓为了保命只能选择歇下自己的小春心。
云家。
“家主,大小姐带着货回来了。”下人快速通报,云父听罢立刻示意放人进来。
“怎么回事说清楚。”云父问道。
“是FMI的人,原因自然是看上了时九这货造枪的能力呗。”云霓大咧咧地说着。
他们云家也在国际谈判会常驻嘉宾之列,而FMI又是近些年来军火界的新秀,所以云家与FMI之间的小摩擦也不少。
“那就直接以云家的名义发通告,京家对这事儿什么态度云家就是什么态度。”云父说得利落,只可惜时九不是东南洲的人,凭他的作战头脑加造枪技术,在整个东南洲横着走都没有任何问题。
“对了,京家那位五爷没动盛怒?”云父很好奇时九究竟是怎么将京时墨那种正统的暴徒彻底掰弯的,京时墨出来混的时候,时九貌似还未成年。
怎么看两人之间的段位差距都不足以让时九拿下京时墨这个男人。
“京五爷动身去了燕都。”话落,云父神情微变,去了燕都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FMI与京家之间的决斗。
这完全就是生死仇了啊。
“父亲,云家是一定要站在时九这边的。”云霓说道,语气极其郑重,虽说她与时九是男女有别,但在道儿上混友情不分男女。
时九即是她云霓的首选合作伙伴,更是可以为其两肋插刀的挚友。
“放心吧,除去京家没人会比云家立场更急坚定。”云父淡淡应下,心中惋惜不已,云霓这个没用的东西,这么优秀的一个少爷拐回来当他云家的人岂不快哉?
简直没用!
这下好了,人家弯了,与那京五爷恩恩爱爱,还有他们云家什么事儿啊?
一小时后,各界风起云涌,因为号称京家第二的军火巨头云家公然声明,谁敢动时九,云家必不会罢休!
东南洲云家,多少军火商想要攀附的家族,现在竟为了时九公开发声,之前谁都没有这个待遇,时九是一个让云家心甘情愿为外人发声的角色。
军火界,造枪产出与交易乃是一条龙行为,导致消息传播的速度极快,仅仅十几分钟后林鹤川就得知了云家为时九出头的消息。
京家在前蛰伏,云家在后怒视,双面夹击FMI的处境的确不容乐观。
“如何三爷?这个结果FMI可还满意?”时九在暗室被FMI的队员伺候得不错,好吃好喝,整个人不见消瘦姿态,反而神采奕奕。
“能让云家为你出头,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就是不知时仲礼若知道这消息会不会满意了。”林鹤川站在时九面前,两人隔着铁栏相对而立。
男人语气缥缈,似是夹杂着无尽的遗憾。
遗憾?
他遗憾什么?
这不是时九第一次听出林鹤川含着遗憾情绪的话了,想耍什么招数尽管来就是,玩什么深沉啊。
良久,林鹤川单手勾起身上的迷彩背心擦掉下颚处的汗珠,随即缓缓抬眸看向时九。
还是那张精明狡诈的脸,他很欣赏时九,但却不想这份欣赏变成让他不舍得对时九下手的根源。
他惊觉自己对着时九竟有点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