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席间顿时传来阵阵哄笑声,不远处的应玉年恨不得捂住身边的同伴,很好笑么?
“我告诉你,今天不论是晏惊玉与晏卫卿,都碰到了硬钉子了,这个时九不是好惹的,你如果不想连累家族今天就别再说话了,没瞧见现在谁都没站出来,就他妈你一个傻逼为晏惊玉说话了么?”同伴语气嘲讽。
燕都这个圈子与别国的上流社会没什么两样,除去京家之外,几乎所有家族的上位史都不干净。
并且看人下菜碟这种事情太常见了,前一秒你风光无限地站在众人面前,后一秒你落难他们就能上来踩一脚。
所以在燕都世家圈子内若要明哲保身,就只能学得机灵点儿,不主动站队,更不要去作死自己与落难家族捆绑在一起。
“你没见着阿姨叔叔今日都称病没来么?如果你今天真得罪了京家,我保证你会被驱逐出家族。”同伴说得笃定,下瞬应玉年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随即将怨恨的视线投向时九,若非这个没风度的男人横插一刀,惊玉何至于会如此难堪?
扫过应玉年的那双眼,时九神情轻佻,耸耸肩表示,哥们儿,抱歉我就是故意的。
气得座位上的应玉年只想一闷棍敲断时九的双腿,同伴立刻按住应玉年试图找死的鬼手,妈的,这傻逼不想要命了?
还敢对着京五爷的人指手画脚?
“你觉得自己是属猫的对么?有九条命啊!”同伴简直要被应玉年这猪脑子给气死了,眼中只有晏惊玉,都能不要命是吧!
“看来这位小公子貌似也想参加到我们的对话当中,不妨过来一起谈?”时九说罢,转头看向面色微凝的晏惊玉,晏卫卿淡笑着开口:
“晏京之间的事情何必拉外人入水?晏家行得正坐得端,时少爷等着证据到来便是。”晏卫卿对于应玉年着实没什么印象,只清楚对方是他妹妹的前男友,仅此而已。
不过这番听来中规中矩的客套话,落进应玉年耳中却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晏惊玉眸色微凛,这个男人怎么如此难缠?
“大哥的话时少爷不必介怀,如今恋爱自由,您与五爷作为一段佳话,惊玉自然也向往万分。”晏惊玉说得利落。
相比于那些情史当众被扒后便无地自容,或是羞恼不已的娇小姐而言,晏惊玉这般坦荡大方的态度,反而引人心生好感。
时九笑着点头,席间的宾客心中同时为应玉年唏嘘,怎么看这晏惊玉都不是适合娇养在温室的花朵,一般男人还真无法驾驭住她。
最终怕是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应玉年脸色阵阵泛清,明显就是一副被残酷现实打击的模样,目前的情形非但没有明朗化,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原本晏家要逼婚于京五爷,但以京五爷的个性,血溅当场恐怕都不足以卸掉他心底的暴怒。
宾客们大多都是抱着京家胜出的想法来观战,听说还未到主场之际,晏京双方的人就好似已经擦出了火花。
只是现在料想中的兵刃相见是没见到,反倒是晏家至今还安然无恙,对此,极少部分暗中支持晏家的人微微心安。
此刻,距离晏惊玉口中证据到来的十分钟时间,仅剩下不足五分钟。
实际上晏惊玉开口说用十分钟来等待证据,只不过是个托词罢了,时九将她逼到绝路还不肯松口,现在京家将时九推到台前来应付晏家,就是在告诉燕都所有人。
如今的京家根本不在乎什么恩情,那他妈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这辈子休想变成禁锢京家的枷锁,这点与晏惊玉所料的情况截然相反。
这份恩情一直是晏家在燕都横行霸道的底气,京家老掌门也是因为这份恩情,才无数次纵容了晏卫卿曾经次次触及到京家底线的行为。
结果到了京时墨这一代,其父以往许下的诺言统统作废了?
时间再次过去三分多钟,晏惊玉强行克制住自己心中的不安,越危险的境遇,越要冷静。
“咔。”
“还有40秒。”时九调整着腕表的位置,语气寡淡。
“39。”
“38。”一次接着一次地报时,令气氛直接跌至冰点,晏家兄妹现在是有苦难言,有气也要憋着,明知道时九就是故意为之,却一点都说不得。
终于,在时九说到26秒的时候—
“砰!”一声巨响,在主场内爆炸开来,时九在巨响震起的那刹,浅浅勾唇。
京时墨没有与宾客一般,去看声源处究竟发生了什么,晏卫卿下意识去看拳头瞬时握紧,京榆林被人扣在地面上,尊严全无。
虽说带着面罩,可惜单看姿态也足够令人颜面尽失,晏卫卿忍着牙酸,强行移开视线。
操,京榆林这个京家大长老的身份是个摆设么?
哪怕就是晏家人没有出手相救,凭他的能力与人脉虎口脱险还不是轻而易举?
怎么就能被京时墨的人给活捉了,还他妈带到会场来了。
“这位是,大长老对么?”以晏惊玉的脑子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咳咳咳。”京榆林好似在辨认着是谁在说话,这个女声他没有听过。
彼时的晏卫卿与晏惊玉心中已经无话可说,晏惊玉告诉晏卫卿大长老被抓住了。
一些本家人也被扣下了,可是那时候的他们都认为京榆林在京家活了几十年,逃走不成问题吧。
只要京榆林不要被带到现场来,何事就都好说,结果人倒是真的被带上来了。
“小小姐好眼力,也难怪大长老带着面罩,也能认出来。”组长适时补刀,得到了时九一记赞赏的眼神,与京时墨那记危险的目光。
组长:“他真的对男人没什么性趣啊。”
“那就对了。”晏惊玉忽然说道。
“时少爷对这个证据可还满意?”随后,晏卫卿紧接着就开了口,京榆林从来没有听过晏惊玉的声音,但是对晏卫卿的声音却极为熟悉。
“唔唔唔。”
“咳咳咳,妈的你他妈敢阴老子!”组长贴心地拔出京榆林口中的毛巾,京榆林直接扑到晏惊玉面前,奋力嘶吼着。
“大长老且慢,此话绝对不可乱说!”
“啪!”闻言,京榆林懒得与晏惊玉废话,双手被绑住,但是下半身还可以动,他一记鞭腿扫过晏惊玉的脚踝,让晏惊玉直接向后仰去,一时间,现场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