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钟鼎无心时节异(2 / 2)

尘途雕弓落 拾遗一丁 2536 字 8个月前

晨出趋长司,跪坐与之言。

偶然脱龃龉,相送颜色温。

归舍未休鞍,簿书随满门。

相仍宾客过,攲午仅朝餐。

平生性懒惰,应接非吾真。

况乃重戕贼,良气能几存。

就夜甫得息,阅我几上文。

开卷未及读,睡思已昏昏。

自知小人归,昭昭复何云。

每于清夜梦,多见夫子魂。

侧耳听高议,如饮黄金樽。

觉来不得往,欲飞无羽翰。

昨日得子诗,我心子先论。

怪我诗苦迟,友道宜所敦。

岂不旦夕思,实苦案牍烦。

岂无同官贤,未免走与奔。

相见鞅掌间,有言无暇陈。

嗟嗟兹世士,无食同所患。

念我力难任,闻子谋更艰。

久知为之天,安能怨窭贫。

吾闻君子仕,行义而已焉。

亦将达吾义,岂遂为利牵。

东海有沧溟,西极有昆仑。

古来到者谁,不过数子尊。

子已具车航,吾亦为楫轮。

欲一从子游,不知何时然。

读罢,宗淑也是连连点头,似乎意犹未尽。

“如何?”

“不敢言!”

“哦,如何不敢言?”

“先生佳作,非小子敢评论之,只愿先生亲题此诗赠与小子,以为小子之铭!”

“世衡,你这是取笑于我了,有明逸先生如日方中,更还有萍孚文等文贤的秋月华星,吾这篇不过是辞鄙意拙、才疏识浅的拙作罢了。虽是作答友人,犹是不自量力,何足论为诸贤铭记!”

宗淑略作下拜,一脸正色而言,

“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此篇杰作处处彰显先生拳拳赤子心,家父常言‘无夫子,亘古如长夜矣,夫子虽神陨然道义并未消散,何也?’先王曾问子贡,‘夫子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可见圣人之道不必言圣,处处皆学问,道之长存,要在传承,所谓‘朝闻道夕死可也’,先生从道于承公,吾等师之,先生从政因仁政,吾等习之,先生立德以惠民,吾等效之。如先生诗文之真性情,吾等岂能不以为意,而依从之!”

“世衡,你小小年纪不只见识难得,更难得一腔正气,一点清冥,还有八分慧性,难得,难得!明逸先生有麟子如此,雏凤清声,必能光前裕后!”

“长有赞,小子不敢辞,当谆谆不倦,孜孜不怠以广博见识,临难不避、临危不挠以坚定志气,不负贤者之望。”

“好,”

公良吉符便让二人小坐片刻,又洋洋洒洒书写两篇诗作,一首便是这答逢仁的长诗,另一首即逢仁所作《暑旱苦热》七律,分赠二人。

临了才郑重其事的仔细交代,

“清鹏、世衡你们提醒诸人,今日只怕是日长夜短诸事难消,上下都要有所准备,若是白天事情完不了,夜里人也歇不好!”

怀揣着巨大的迷惑和疑虑,二人离开了。

而公良吉符则踱回承公居室,四名亲卫在外,而房门中开,承公隐于昏暗中,只有眸子依旧闪烁光华。

再说宗淑便安排风鸣寻找自己人早做准备,而他正打算去寻霄春臣,便迎面彼此撞见了,旁边还跟着熊暠。

“崇宪兄,可有衡甫兄的消息。”

既然熊暠走了回来,而那面也没了拆墙拓户的动静,说明两边院落已经打通了,而另一边正是看管敬玉博的院子,因此宗淑也不拐弯抹角,直入主题,趁着这里四下无闲杂人等,有些消息必须尽快传递。

“没有直接的消息。”

霄春臣摇了摇头。

“如你所说,那处院子看管极为严格,咱们即便是打通了,此处也是天罡羽士们来把守。”

他顿了一下。

“但是衡甫与敬玉博都不在那里了!”

“你亲眼所见?”宗淑问道。

霄春臣又摇了摇头,熊暠旁边说道,

“三辆厢车出去了,那两个女察子坐在最后一辆厢车上,”

熊暠也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尤其是军务上面更是一丝不苟,

“没有公良参军的条子,任何厢车如何能够离开?那两个女察子如今是寸步不离敬玉博与巫不同身边,她二人若是也跟着走,只能说敬玉博与巫不同就在车队中。”

霄春臣也补充道,

“按着公良参军的安排,营丘大郎与二郎肯定是跟着的,但是去哪了,咱们就没法跟了!”

宗淑点了点头,既然是受命离开,那只意味着敬玉博说了些现在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营丘栿等人离开,绝不会是求援,最大可能就是向某人报信,而这个信也是承公希望报出去的,但是所派之人必须还是对方信任之人,如此以来,这个人几乎是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