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林晔只能眼睁睁看着赛诺被这些学者带走。
而赛诺本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根本毫无反抗。
天空中响起昂亮的啼鸣,小灰猛然俯冲,尖锐的立喙对准了拉着赛诺的学者,主要学者不躲,它就能将对方的手啄个对穿。
看到小灰,林晔暗叫一声干得漂亮!
因为那个拉着赛诺的人正是之前对赛诺表现出十分不屑的学者,这种人在赛诺看来被啄死都不可怕。
小灰的出现让学者群产生了短暂的慌乱,谁也不知道这只灰隼为什么会出现,还一言不合就啄人。
只有女学者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它是在保护那个孩子吧?”
“什么?”有人惊呼,“一只鸟而已,怎么会为了人做到这一步。”
女学者摇了摇头,她在所有人都往后退时主动走上前,面对气势汹汹的灰隼轻声道:“不要害怕,我们不是要伤害他,我们只是想带他回教令院,在那里他会过得很好的,你不用担心他。”
灰隼动作一顿,很快将目标对准了她,尖喙毫不留情。
幸好女学者在千钧一发之际被随行的雇佣兵拉开,这才让她免于受到灰隼的伤害。
林晔看得出来,小灰现在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它觉得每个人都是要伤害它的小主人,因此不管是谁它都要上去和对方拼命,绝不让这些人类带走他的小主人。
学者们躲得远远地,因为有人不愿意放弃带走赛诺这个难得的实验品,周围的雇佣兵只得尝试驱赶或猎杀灰隼。
但灰隼终究是被林晔千般‘折磨’过的,一时半会儿那些雇佣兵竟然连对方的羽毛都碰不到。
最终终于有一位雇佣兵抓住了时机穿过了灰隼的保护,猛地将呆呆站着的赛诺扯了出来。
赛诺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他单手抱不住怀里的罐子,眼睁睁看着它砸在黄沙里碎裂成了无数锋利的碎片,无数黄沙混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同。
他的瞳孔在罐子被摔碎的瞬间缩成了针孔,刺耳的尖叫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雇佣兵完全会想到这孩子竟然会突然挣扎起来,他一时没拉住,看着孩子冲向那一堆瓦罐碎片。
赛诺似乎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他一边痛苦绝望的大声尖叫,一边疯狂地将那些黄沙和罐子碎片往自己怀里抱,连手臂上被划出伤口也没有丝毫感觉。
“那,那罐子里是什么宝物吗?”有人惊愕的开口。
没人回答他,因为没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灰隼发出啼鸣,有些着急地想要靠近赛诺。然而在他靠近到赛诺身边的瞬间,紫色的雾气骤然出现,生生将它弹出了老远。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被紫色雾气包围的孩子,神色各异。
赛诺跪伏在沙地里,喉咙中发出嘶哑绝望的哀嚎,但仍然不愿意放弃抱着那些碎片。
灰隼从黄沙中爬起来,再次振翅而起朝着赛诺飞去,紧接着又被他身上的紫色雾气拍飞。它没有放弃,一次次从黄沙中起来,一次次飞向自己的小主人,想要将他从痛苦和悲伤中拉出来,可无论它怎么努力,都根本无法靠近对方。
“这难道就是赫曼努比斯之力?”有人开口。
“这么强的气势,我们赚到了啊,只要把这孩子带回教令院,贤者们一定会很感兴趣的。”有人接话道。
“你们没发现这个孩子很痛苦吗!为什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女学者忍无可忍,对众人吼道。
众人觉得很莫名其妙:“那有怎么样,我们又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着他自己冷静下来呗。”
女学者脸上满是失望,她不再看其他人,主动朝着赛诺靠近过去。
越是靠近赛诺,那危险的气息就越是明显,似乎只要她敢靠近赛诺就会被那些狂躁的力量撕成粉碎。
但即便如此,对方也没有丝毫犹豫和胆怯。
林晔从赛诺力量狂暴开始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他有些难过地看着那个痛苦绝望的孩子,慢慢伸出手虚虚放在了赛诺的头上,轻轻抚摸,声音也有些低哑:
“别难过,赛诺。哥哥在呢,哥哥就在你身边。”
赛诺似乎还真的感受到了林晔的触碰,他的哀嚎顿住了,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开始四处张望,嘴唇颤抖得非常剧烈。
他想要叫一声哥哥,可一开口却只发出啊啊的叫声。
林晔心脏抽疼,他手也有些颤抖,轻声哄道:“赛诺别怕,哥哥陪着你呢。”
经过这一打岔,女学者已经来到了赛诺的身边,她很意外自己竟然没有被攻击,连忙蹲在了赛诺面前,将满脸眼泪双眼迷茫的赛诺还在怀中,轻声在他耳边安慰着。
紫色的雾气终于消散了,赛诺无力地靠在女学者怀中,长久沉默后终于爆发出了有史以来最难过最委屈的恸哭。
林晔远远看着这一幕,心头一块重石终于落下。
在他走后,终于又有人愿意对赛诺露出善意。
这位女学者不会是唯一一位,未来赛诺还会遇见更多充满善意的存在,他会平安长大,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林晔感觉到了什么,他转身抬头,瞳孔中倒映出了高空中有些虚幻的天空岛。
下一秒,他在奥摩斯港旅店的床上彻底苏醒。
“试炼结束,时间线融合。”
林晔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虽然最终看到赛诺再次获得善意,但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他忽然很想知道,现在的赛诺在做什么。
须弥城。
赛诺从床上猛然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不定。
他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床头。
那里静静地放置着一只翡翠耳坠,那是他从沙漠里带回来的唯一东西,也是他哥哥留下的唯一物品。
赛诺伸手将耳坠拿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几个模糊的画面。
被送往教令院的那段时间,他在痛苦和暴躁中度过,能让他平静的东西不多,除了居勒什和那个早已经去世的女学者外,这个翡翠耳坠最有效果。
可到如今,赛诺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做到了林晔让他做的事。
居勒什是教令院唯一对他好的人,所以他跟在了居勒什身边,作为他的养子一直到毕业,到成为教令院的大风纪官。
然后……他忘记了那个长眠黄沙之下的哥哥。
他忘记了对方叫什么名字,忘记了他的脸,忘记了他们曾经经历的许多事,那个哥哥留在他生活里唯一的痕迹只剩下了这只耳坠。
赛诺又沉默了许久,忽然抬手将耳坠挂在了自己的左耳上。
这是他第一次带耳坠,有些不舒服的晃了晃,然后沉默起身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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