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
“皇儿!”顾秋蝉推门而入,带起的微风吹动寝宫内的烛火一阵摇曳。
“母后!母后?”小皇帝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书卷,听到声响之后赶忙抬头。
见是顾秋蝉来了,他起身行礼。“皇儿见过母后。”
顾秋蝉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当即快步走上前去。“皇儿不必多礼,母后想着许久未与皇儿聊聊,便过来看看。” 言罢,她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缓缓坐下。“皇儿那么晚还没睡,又找到什么有趣的事?”
“并不是好玩的!”说着,小皇帝将手中的书卷递给了对方。“母后,您看!”
“哦?”接过书卷,顾秋蝉随意的翻看了一会。“皇儿对这些感兴趣?能看懂吗?”
闻言,小皇帝轻轻摇头。“看不懂!但是小福子会说给皇儿听!周太师说父皇当年书不离手,皇儿也想学父皇那样!”
“周信!”此话一出,顾秋蝉脸色微变,很快却又恢复了常态。她走近小皇帝身边,拉着对方的手问道:“皇儿,周太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小皇帝有些犹豫,他想起周信对自己的叮嘱,糯声回道:“回母后,周太师要我好好学习,将来亲政,治理好大梁。”
顾秋蝉皱起眉头,语气也重了几分。“皇儿,你还小,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周太师说的话你忘了便好,莫要听他胡言乱语。”
“可,可是……”小皇帝低下头,眼神中颇有些闪躲。“母后,周太师说,后宫,后宫不得干政,您不可左右我……””
“你说什么?”顾秋蝉脸色一变,当即拍案而起。“好你个周信,你到底想做甚?”言罢,她一把抓住了小皇帝。”胡言乱语!他那是挑拨离间!他在挑拨咱们母子的关系。”
“母后,周,周太师还说,说您应当放权给我。”
怪不得让本宫退居幕后,周信这个可恶的老匹夫。顾秋蝉怒从心来,一把将案台上的书籍推翻一地。“皇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大梁!
至于放权?简直胡言乱语!本宫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能有什么权?”
“傀儡?母后,什么是傀儡?”小皇帝看着顾秋蝉,心中有些害怕。“母后,周太师说您和徐平之事,让朝堂乱了,我是皇帝,要为大梁着想。”
顾秋蝉听到这话,仿佛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她缓缓松开小皇帝的手,不由的后退了一步。“皇儿,你居然相信周信的话,不相信母后了?”
“可,可是……”小皇帝看着顾秋蝉,心中十分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上前拉住对方的手,却又被一把甩开。“母后,我……”
“够了!皇帝,这个世上除了母后谁都不能信,你明白吗?”顾秋蝉有些迷茫,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玩弄自己。她努力平复心情,随后缓缓蹲在小皇帝身前。“皇儿,这世间的人很复杂,只有娘亲对你好,你明白吗?”
“可,可是小福子和小豆子说当皇帝就得亲政。母后,您不想皇儿亲政吗?”
“亲政?你拿什么亲政?”顾秋蝉愈发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她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小皇帝拉到自己身前。“是,当皇帝是该亲政,可是亲政不是你想就能办到,懂吗?”
顾秋蝉不停变幻的神色吓得小皇帝有些颤抖。他一边流泪,一边哽咽道:“周,周太师说他会帮助孩儿……”
“他帮你?他拿什么帮你?拿嘴吗?
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简直一派胡言。你只是个孩童,你懂得了什么国家大事?”顾秋蝉大声怒斥,小皇帝吓得哇哇大哭。见他如此,她心中更是烦躁不已。“别哭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见她如此,小皇帝一阵抽吸,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母,母后息怒。”
“来人!”
几息之后,两位小太监快步入内。“此参见太后娘娘!”
“让李季将小福子、小豆子送去内廷司杖毙。现在,立刻!”言罢,顾秋蝉当即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正阳宫。
小皇帝听闻顾秋蝉要将小福子和小豆子送去内廷司杖毙,顿时大惊失色,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母后,不要!”小皇帝大声哭喊,踉跄着扑到对方身前,双手死死地拉住其衣袖。“求母后息怒!小福子、小豆子是皇儿最喜欢的玩伴了,皇儿求您饶了他们吧,母后!”
但见小皇帝不住颤抖,小小的身子也跟着摇晃。顾秋蝉却毫无心情安抚,她此刻早已被被愤怒和猜忌填满。
“够了!皇帝,你该睡了!”言罢,顾秋蝉用力一甩,将其小手当场甩开。“来人!”
小皇帝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母后,您不能这样!”
“太后娘娘!”
“还不伺候陛下就寝?”
“陛,陛下,您该歇息!”两名太监想要上前搀扶,却又无从下手。
“母后……”小皇帝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他们陪皇儿玩耍,给皇儿讲许多好玩的故事!母后,求您放过他们吧!”说着,小皇帝一边哭,一边努力爬起来,再次朝顾秋蝉扑过去,紧紧抱住其腿。
“放过他们?”顾秋蝉厉声喝道:“他们教唆你与本宫作对,罪不可恕。你身为皇帝,却如此不懂事,还为了这两个太监与本宫对抗!”
“母后,不是这样的,小福子和小豆子没有教唆皇儿,是周太师说的那些话……”小皇帝哽咽着解释,手掌死死抓住对方的裙摆。
“还不住口!”见他如此,顾秋蝉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周信他心怀不轨。你若再袒护这两个太监,连你一并责罚!”言罢,顾秋蝉用力掰开小皇帝的手,转身大步离开。
小皇帝瘫坐在地,绝望的哭泣。
望着顾秋蝉离去的背影,他满心的委屈与恐惧。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母后会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也正是此刻,他突然想起了周信的话。
你只有亲政,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才无人能干预和左右你的决定。
亲政?周太师说他会帮我?他说她是父皇留下来辅佐我的,我应该信他?
念及此处,小皇帝突然想起了周信提到的虎头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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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更新时间有点乱,各位彦祖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