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情变化不大，但任谁都能看出他眉眼间的嘲讽，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带着厌烦，他没有说话，径直坐到办公椅上开始忙工作，完全当她不存在。

“下班吧，”言棘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再晚点估计就走不了了。”

言棘并没有因为他冷淡的态度就觉得不自在，她拿出手机，对着他拍照。

谢方则出去后，她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抽了本书看，都是经济管理学一类的，内容很枯燥，她翻了没几页，就有些犯困了。

言棘：“果汁。”

对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眼睛也好红。”

她的脑袋好像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眩晕感袭上来，眼前的场景不停地变幻，一会儿是她被糟蹋得乱七八糟的车，一会儿是脏污阴暗的死巷，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人想要呕吐。压抑不住的戾气从心底蹿起，瞬间击垮了言棘脆弱不堪的心理。

谢方则对顾总这位太太不了解，但听过不少和她有关的传闻，裙下之臣众多，手段狠辣，凡是和顾总走得近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下场，坐牢的坐牢，出国的出国，还有个蹲精神病院的，那是红皇后来了都得叫声‘姐’的。

言棘回过神来，眼前的场景重新变得清晰，各种残暴的念头被压了下去，扶着她的是个年轻女孩，她摇着头将手抽出来：“没事，谢谢。”

换位思考，要是她被人骂成这样，她肯定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拧开那些满嘴喷粪的人的天灵盖。

顾忱晔：“……”

“咔嚓”一声轻响。

言棘喃喃道：“我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

言棘出神的看着女孩走远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她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才从包里摸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她接通听了两句，就面无表情的将电话挂了。

刚才的事让言棘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心情不好，那就谁也别想好。

她提前给谢方则打了电话，刚进顾氏大厅，对方就从电梯里出来了。

“师傅，麻烦去顾氏。”

她挽住身旁男朋友的胳膊，指了指言棘的包：“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而且她顶着顾总冷得要结出冰来的目光，居然有脸说得出‘岁月静好’四个字。

言棘将拍好的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岁月静好。

——把他们都杀了吧，同归于尽——

他可不认为言棘大老远的跑来，真是为了接他下班。

言棘的声音很轻：“我被人网暴了。”

“……”顾忱晔更烦了，连抽烟的心情都没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当面暴力你都不怕，还怕被人网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