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啊!\&王莽突然手舞足蹈起来,活像只被雷劈中的猴子,\&朕怎么没想到!朕是真命天子,老天爷怎么可能不管朕!\&他一把揪住陈公公的衣领,\&你这老奴才,怎么不早说?!\&
陈公公被勒得直翻白眼:\&老奴...老奴...\&
王莽突然松开手,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破烂的龙袍下摆扫倒了三盏宫灯:\&立刻传旨!在南郊设九丈祭坛!要用最好的檀香!要三百童男童女唱颂歌!要...\&他突然停下,神经质地咬着指甲,\&对了,朕的祭文该怎么写?'亲爱的老天爷'?会不会太随意?\&
窗外,一轮惨白的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御书房外值守的羽林卫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念头——这大新朝,怕是要完。
九丈高的祭坛矗立在长安南郊,通体用金丝楠木搭建,外层裹着明黄色的绸缎。晨光中,这座庞然大物活像一只蹲伏的巨兽。工部的匠人们战战兢兢地检查着最后一根支柱——为了赶工期,他们偷偷用了不少旧木料。
\&这...这能撑住陛下吗?\&一个小工匠咽了口唾沫,疑惑地看着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擦了擦额头的汗:\&怕什么?陛下最近瘦了不少...\&
祭坛下方,文武百官已经按品级跪好。大司马崔发偷偷挪了挪发麻的膝盖,凑近大司空王邑道:”大司空,陛下这到底是...\&
王邑正了正歪斜的进贤冠,山羊胡一翘一翘:\&《周礼》有云:'天子祭天,当斋戒沐浴...'\&他瞥了眼祭坛上匆匆搭建的凉棚,\&不过陛下好像...呃...\&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王莽穿着一身反穿的龙袍,头戴一顶奇怪的尖顶冠——那是连夜让尚衣监用占卜用的龟壳改制的。他脸色青白,眼窝深陷,活像一具行走的僵尸。
\&吉时到——\&陈公公尖着嗓子喊道。
王莽踉踉跄跄地登上祭坛,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当他在祭坛中央跪下时,木板发出不祥的\&吱呀\&声。
\&苍天啊!\&王莽突然一声干嚎,吓得前排几个老臣差点犯了心疾。
他的眼泪说来就来,混着鼻涕在脸上冲出两道沟壑:\&朕这个皇帝当得冤啊!当年明明是您老人家在石头上刻字说'莽为天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磨损严重的石头,高高举起,\&您看!这字迹多清楚!\&
礼部尚书王谏悄悄对太常卿嘀咕:\&那不是陛下让人刻的吗...\&
\&朕登基以来,哪天不是三更眠五更起?\&王莽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飞溅,\&改官名!改地名!改钱币!朕改得手腕都得了痹症!\&他伸出颤抖的右手,果然贴着膏药。
跪在后面的户部主事掰着手指数:\&元始元年改了一次,天凤三年改了一次,地皇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