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区,贰叁柒号。
朱恪找到了自己的号房。
号房和后世,他见过的路边,简易厕所样式差不多。
空间十分狭小。
三天时间里,睡觉只能坐着睡。
马桶放在门口位置。
门只高过桌案,目的只是为了防风吹乱试卷。
部分没有遮挡。
监考官可以通过部分,一览无余看到考生的情况,不给考生作弊留下空间。
朱恪入内后就发现。
他的考号内,方缺少了几块瓦片。
他不由皱眉。
这么明显的疏漏,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科举中。
尤其还是最重要的举人考试!
他反身走出考号,垫着脚,仔细观察注意到,瓦片是被人故意取走的。
原本覆盖部位,没有风吹日晒,显得鲜亮的痕迹,还十分明显!
这就证明,缺少的这几块瓦片,被拿走的时间不长。
这样一来,他就必须用的速度完成答卷。
如果中途遇到雨天。
那就是一场灾难。
就是稍微掉几滴雨,糊了字迹,导致卷面不工整,在科举中,也是一件十分失分的大事!
而金陵城的雨,最没有规律。
有时候,飘来一朵云彩,都可能下雨。
“所有人不要在考号外滞留,找到考号,抓紧时间,进入考号准备……”
就在朱恪琢磨要不要向考官反应,能不能反应时。
严肃提醒声从身后传来。
他转身看到一个身着朱紫绯袍的官员走了过来。
他犹豫一下,最终没有反应。
对古代的科举,他不是很清楚一些细则。
科举试场内,能不能与考官说话?
万一这是别人设下的圈套,就等着他和考官说话呢?
吕本经过朱恪考号时,停顿下来,瞥了眼考号面被取走的瓦片,不由微微皱眉。
以他的见识,自然能看得出来。
这是有人故意动手脚。
一旦下雨。
朱恪这次科举,就算是彻底失败了。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朱恪的出现。
对皇帝封藩亲王,取代武勋。
作为太子侧妃的父亲,与太子的利益,牢牢捆绑在一起的吕家。
他是极为反对亲藩领兵的。
在他看来,别看现在太子兄弟间,亲亲相爱。
可权力这东西,最是腐蚀人心。
今后谁都说不准。
而燕王朱棣和徐家联姻,又是他最为抵触、反对的。
无他。
徐达的北平屯军太强大了。
其他屯军,真正的常备兵,最多也不过两万。
徐达的北平屯军常备军就有五万!
还有十五万卫所兵马!
燕王朱棣若是继承了这股力量,对太子的威胁太大了。
朱恪的出现,破坏了这种可能。
不过,若是要他因此而帮朱恪,那也根本不可能。
“各考生若是准备了作弊的东西,开考之前交来。”
“开考后,千万不要存侥幸心理,妄图以作弊,榜有名,这种侥幸的功利心,只会害了你们。”
“一旦被发现,终生禁止科考。”
“孰轻孰重,你们能参加科举,应该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次失败了,还可以继续努力,作弊被发现,一辈子再也不可能进入仕途。”
……
朱恪认真的研磨考场准备好的砚石。
这个考官他不认识。
可站在他面前说这样一番话,对方分明就是知道他。
并且还怀疑,他极有可能作弊。
提前警告他。
吕本说完后,深深看了眼朱恪,然后踱步离开。
朱恪停下手中动作。
抬头又看了眼头顶的几个空洞。
这时,发草稿纸的官吏走来。
拿到草稿纸后。
朱恪首先拿起毛笔,在草稿纸,试着写下一行瘦金体。
前世读书时。
读国学专业,要求毛笔字。
他练过瘦金体,也模仿联系过某位大人物的草书。
楷书也练习过。
不过最好的,还是瘦金体和草书。
他写的瘦金体和草书,被学院书法大家,认为达到了宋徽宗和那位大人物九成的功力,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他还为博物馆,某件宋徽宗字画修补中,修补过缺失的部分文字。
草书不适合科举。
所以,他准备用瘦金体答卷。
科举评分中,书法也是很重要的一项考核。
日头渐渐升高。
朱恪闭目养神时。
送早膳的胥吏来了。
具体的流程他知道。
吃过早膳后,就要正式开始了。
他抬头看了眼日头,估摸着,这个时间点,应该早下朝了。
……
东宫。
朱樉手中拿着一个苹果把玩着,笑着说道:“听说天一亮,数千百姓就在贡院门口,眼巴巴看着了。”
“这还有三天时间,百姓就等不及了。”
“姓朱的要是落榜了,赔钱了的百姓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闻言,晋王朱棡忍不住笑了。
朱标、朱棣则不由皱眉。
朱标严肃说道:“老二、老三这回你们做的有些过分了。”
“父皇很生气!”
“你们以为,今天早朝,父皇就是敲打朝臣吗?”
“你们暗中控制的赌坊,最先鼓噪喊出‘搏一搏’这些言论,你们认为能瞒得住人吗?”
朱樉笑容消失。
坐正了身子。
朱棡笑着说道:“大哥,赌坊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和二哥马就要去凤阳了,去凤阳回来后,也要去封地就封。”
“这赌坊,前几天,我们就卖给了永昌侯蓝玉他们了。”
“这些鼓噪言论,都是蓝玉他们弄出来的,与我们没关系。”
啪!
朱标忍不住拍了桌子,气的起身,指着两个弟弟教训道:“你们以为,就你们聪明是吗!”
“锦衣卫是吃干饭的是吗!”
“毛骧都和我汇报了,你们是在先弄出那些鼓噪言论后,把赌坊转手给蓝玉他们的,只是签订的契约日期,提前了一些!”
“但你们不要忘了,现在应天府知府入狱,整个应天府都陷入了停摆!”
“你们交易要在官府报备备案!”
“你们什么时候把契约文书报备送到应天府,这些事情,都有记录可查!”
“要不是毛骧替你们遮掩。”
“你们以为,现在还能好好坐在这里!”
朱樉、朱棡全都不敢开玩笑了。
大哥很少发火的。
同时,他们也松了口气,从大哥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事儿并未传到父皇耳中。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难为朱恪的时候,百姓把积攒的积蓄,全都赔进去,同样会对朝廷心生怨气的!”朱标语重心长无奈说道。
“大哥,我知道错了。”
朱樉立刻老老实实认错,“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等科举之后,我看着姓朱的小子,在百姓的谩骂声中,灰溜溜躲起来后,出了这口恶气,我和老三马就动身去凤阳。”
“老老实实,绝不再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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