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有急事要同你商量!”
游国文低声道。
“忙过球?先坐下来喝两杯!”
杨国林带着几分酒意拉了拉游国文:“来,坐下!坐下!”
游国文摆了摆手,苦着脸对杨国林笑道:
“杨哥,小弟天生也是喜欢这泡狗尿的,只是大嫂再三吩咐。”
“若我迟迟找不到刘哥,怕她会削了我一根手指,你们都晓得大嫂的脾气。”
“看你这熊样!”杨国林悻悻地松了手。
“想必果真有大事。”刘小虎看了看苦着脸的游国文,然后回头对杨国林道:
“杨兄,你先慢慢喝,我去去就来。”
“好,我等你,如果双流子的手指真叫大嫂给剁了,我杨国林可没得多的手指头赔给他,哈哈!”
街上的平民百姓大多已关门闭户,唯有茶楼酒楼和赌坊的店铺灯火辉煌。
顾客们喧喧嚷嚷地进进出出,一些不务正事的游客们在夜的掩饰下干着自己赖以生存的营当。
镇公所的大院内寂静无声,灯火也没有平时的明亮。
每天的酉亥之际,是弟兄们最为逍遥的时刻,除值班的人外,大都出去放肆去了。
“今夜是谁值班?”
进了镇公所大门,刘小虎看着院内挂着的一盏灰暗的烛灯,皱着眉侧头问。
他昨天才从县医院回来,一切有关公务勤杂方面的事概由赛霜雪和杨国林、龙尚清安排,所以有此一问。
“是我和哥哥,侄儿突然得了毛病,哥哥刚才请假回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游国文哈着腰,笑着解释。
穿过戏楼,越过宽阔的院坝,上十二级石梯。
再越过一个较小的石坝,往右上五级石梯,再上五步木楼。
刘小虎就站在了赛霜雪的厢房外,他轻轻叩门:
“是大嫂叫我吗?”
外间燃着一支蜡烛,里间也燃着一支,窗外有风吹过。
烛影摇曳,灯光时明时暗。
只听得赛霜雪在内室叫道:
“小虎兄弟,你到哪儿鬼混去了,这天大的事……快进来,崔镇长已等得不及了。”
刘小虎听说崔镇长也在里面,就一步跨了进去,径直步入内室。
一踏赛霜雪的卧室,他就浑身惊呆了,整个身子就木桩似的钉在那里。
只见烛光下,赛霜雪那白亮亮的身子坐在屋中一个大木盆里。
“不好,我中了这婆娘的计!”刘小虎暗叫一声,酒已醒了大半。
一面拔枪,一面往后退。
但是一切都晚了,只见蚊帐后面吐出一长串火舌。
罪恶的子弹射进了刘小虎那坚实的胸膛。
他摇晃了两下,然后瞪着大大的眼睛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手中的枪至死都紧紧握在他手中。
埋伏在蚊帐后的游国登心惊胆颤地把头探了出来。
傻歪着脑袋问木盆里的赛霜雪,颤声道:
“死了么……死了么?”
“看你那死相,还不快出去!”
赛霜雪瞪了游国登一眼,游国登就提着枪跑到内室的门外站定。
好似他听到枪声刚从外面奔进来一样。
赛霜雪披了浴巾,走到刘小虎的尸体面前。
借用他的手和手中的枪对准床铺就是一阵乱射。
然后从枕头上拿起游国登刚才射击过的她的快慢枪。
枪垂膝前,头垂胸前,泪流满面,一副伤痛欲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