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已离开了太平公社,她说她这辈子不会同你再见,这同死已无啥区别!”郑花花冷冷地道。
“你……你怎么知道?”柳青青迷惑地道:“莫非她走之前同你说过什么?”
“她……她能说什么,”郑花花冷声道:“白姐姐说如果你要死要活让我别拉着你!”
“谁想让你拉着。”柳青青瞪了郑花花一眼,然后转身出门。
“喂柳青青,你还真去殉情啊,”郑花花跺着脚道:
“你总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总是被爱,而不肯去爱喜欢自己的人!”
郑花花说着又追了出去,她跑到柳青青前面,伸开双手拦住他,急声道:
“柳大双回来了,他叫我去公社办结婚证,我说这事还没考虑好慌啥?”
“他说部队只给他一个月假,他们纪律严,容不得我没完没了的考虑,青青,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你也总是被爱而不肯去爱,柳大双这样优秀的人太平公社能找出几个?”柳青青冷声说。
“我发现你脑壳有毛病了,说得这么轻巧,我和你处了十几年了,你就怎么没有发现我的优点?”
“你能改变对白玉的感觉吗?白姐当初说得没错,你真太固执了!白姐说你的固执会害你一生。”
郑花花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柳青青不出声,任凭郑花花在那里一五一十的数落,他能说些什么呢?
他连他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去爱,而又怎么敢去谈论别人的幸福?
接连几天,柳青青的脑子里满是白玉的影子,最后旧病复发,瘫在床上吐了一小口血。
父亲柳金源急了,赶忙去诊所抓药,柳母坐在床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
吃了两天中药,病情仍不见好转,柳母立即请来了太平公社有名的袁仙娘。
袁仙娘进了屋,叫柳母铲了一堆柴火灰到床前,又叫她拿来两个鸡蛋。
袁仙娘一手握一个,轮番在柳青青的身上滚来滚去,然后将两只鸡蛋对着嘴皮拼命哈了两口气,将鸡蛋埋到床前的火灰里。
紧接着,她又拿出两片兰竹做的卦敲了起来,边敲边围着灰堆跳,口中念念有词。
约摸跳了十余分钟,灰堆里忽然“扑滋”发出两声暴响。
袁仙娘便不再跳,收了法宝,从灰火中刨出那两只鸡蛋,抵在我母亲的鼻子边:“你看,你好好看看!”
柳母看得明白,两只蛋都暴出一块,活象人头,蛋的下半截象人的身子,如果续上四肢,那不是人是什么?
柳母一惊。
袁仙娘随即指点迷津:“柳家嫂子可看清了,这脑壳、身子全黑了,难怪青青会生病!”
柳母吓得一身冷汗,急急恳求:“仙娘,你得想办法救我儿啊!”
袁仙娘那张麻脸呈现出一种特别的表情:“急不得!先去准备凉水来。”
柳母急忙去灶屋端了水来,惶恐地立在她的身旁。
只见袁仙娘不慌不忙地去了蛋壳,转身对着房门,将两只削了壳的蛋用左手举着,右手食指对着鸡蛋画了几下。
然后“扑”地吹了一口,只见飞烟散落,她张嘴张,一口就吞下了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