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潘濬敲打这副将,又许诺道:“杨秋损兵折将,理当殉国。尔等今后,就跟着我,必不会少了你的富贵。”
法正闭上双眼。
副将见劝不动,只能跟杨秋去追马超。
被马超疑兵诓骗,杨秋现在看什么都像是疑兵。
只听得一阵鼓声响起,吴懿引兵将杨秋的兵马截断,令其首尾不能兼顾。
刘备叹气:“马谡临阵而逃,本是死罪,朕亦是深恨。”
江陵城。
刘封遂领命而去。
法正心中悲愤:“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调动,就让你这般心生怨恨?以你当时威望,如何能镇守荆州?”
张飞言简意赅:“丞相引众将归来,伯松和汉升留在了冀县都督四郡。”
听得山道又想起一震喊杀声,正是刘封引兵到来。
然而褒斜道的路是出了名的崎岖,这起起伏伏都快八百里了。
“乐毅受燕昭王器重,连下齐国七十余城,而你,只会丢城!”
“绑了!”
前些时日,李邈在街头闲逛时遇到了刘禅刘封在成都街上同车游玩。
然而山道崎岖,前方又被吴懿截助,一时之间,杨秋也走脱不能,只能借助兵力优势拼杀抵挡。
“还我岱弟命来!”
当魏卒策马来到后军,具言杨秋被擒时,潘濬却是面有冷笑,当场书写了一封信递给这魏卒。
潘濬!
副将劝道:“将军,汉兵只来了骑兵劫营,恐怕会有伏兵。”
孟达见法正开口论律,自知难逃一死,仰天大呼:“只恨我孟达,生不逢时!”
刘备下令犒赏三军,让众将士皆饱餐一顿。
“我就不该信潘濬的鬼话,什么奇袭南郑,这褒斜道的路也太难走了。”
“将此信交给马超。”
法正徐徐睁眼,提起袖口,擦掉眼眶中的泪水,语气也多了几分冷冽:“孟达背主叛国,又在陇右杀我大汉将士。按律,当诛!”
早有汉兵扔出套马绳,将杨秋死死套住。
马超心中焦急:“吴将军可与我一同劫营。”
张飞笑道:“兄长勿急!伯松说了,待得了关中拿下长安,兄长就可以还于旧都。到时候再见不迟!”
刘备大笑,近前扶起张飞和马超。
褒斜道内。
“给我追!”
这人极好虚名,趁着刘备宴请众官的时候,李邈在宴席上指责刘备,说刘璋请刘备来抵挡张鲁、刘备却夺了刘璋的益州、这是不合适的。
见马超不肯放过,杨秋勒马就走。
见孟达死到临头还在嘲讽,张飞当即就拔出利剑,要将孟达砍杀。
诸葛亮低声道:“前有廖立弃城而逃,陛下未惩处廖立;今有马谡又临阵而逃,倘若不处置,今后荆州士人皆会以此效仿。”
马超听得杨秋营中响起了鼾声,遂引百骑杀入。
正欲跟众将回城时,褒斜道方向一骑到来:“报,陛下,褒斜道六十里外发现魏兵踪迹!”
杨秋见刘封的增援抵达,不敢再恋战,催促军士冲散吴懿的兵马。
刘备大笑:“伯松豪气,朕就等伯松送来捷报,邀朕入出长安。”
法正拜谢:“谢陛下!”
杨秋冷哼:“若潘濬敢延误我的粮草,哪怕他受陛下器重,我也要砍了他。前方扎营,明日一鼓作气抵达南郑城!”
刘封和吴懿则是将战场打扫后,也陆续撤回南郑。
而在魏卒离开后,潘濬却是下达了撤兵命令。
魏卒不敢违令,只能再次策马返回。
马超杀了杨秋后,又将魏兵降卒聚在一起,询问马岱死的经过。
听到斥候的回报,刘备不由大笑:“是益德和孟起回来了,众将同朕出城,迎接大汉的勇士!”
良久。
被马超这一摔,杨秋只感觉头晕目眩。
马超引骑兵到来,直言询问:“吴将军,可曾见到我从弟马岱?”
刘备略感遗憾:“伯松和汉升未归,令朕有些遗憾啊。”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要继续。
“骠骑将军盛怒而去,恐遭贼人算计,需要再遣一军前往接应。”
而刘禅那句“没当过太子的人却来教我怎么当太子,若当了太子就要忘掉兄弟,那我跟禽兽有什么区别”,更让刘封感动。
在回到成都后,身为太子的刘禅那一声声真切的“兄长”以及分享喜悦烦恼时的真情流露的,让刘封真正的体会到了何为兄弟情义。
月夜下,杨秋终于看到了劫营的骑兵真面目,下意识的有了惧意。
褒斜道的到郿县的直线距离的确不长,也就三百余里。
杨秋不敢跟马超交战,只是催军士上前。
马超握紧了拳头:“可探得来褒斜道的是谁?”
割下杨秋的首级,马超瞪着虎眼,只是跟刘封和吴懿拱了拱手,就引骑兵往南郑而走。
孟达被囚车押回南郑,昔日的意气早已变得憔悴。
刘备扶住法正。
吴懿顿时犹豫。
马超目眦欲裂,狠狠的盯着杨秋。
吴懿道:“骠骑将军,魏兵败走,潘濬必会有准备,我军兵马不多。”
杨秋诈唬道:“我在郿县有两万人,我带了五千劲卒,潘濬有一万后军。”
刘禅却是说不亲自鞭打念头不通达,气得将刘禅骂了一整天,霍弋、董允和费祎更是被骂得头都不敢抬。
潘濬冷笑:“先帝早有法令,如有上官被劫持为质的,可连同为质的上官一同消灭,不要有任何顾忌。你是要违背先帝的法令吗?”
“这厮俺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潘濬贼子,我誓杀汝!”
刘备点头,吩咐刘封道:“封儿,你再引一军去褒斜道,接应孟起和子远。”
“朕知道你跟孟达旧日情义深厚,但朕更希望你能坦然的面对。”
“昔日廖立弃城而逃,陛下也未怪罪;只要丞相肯替我说情,陛下定也会饶我性命。”
刘备并未立即犒赏三军,而是在南郑城外立了祭坛。
刘备又令人压上了孟达。
杨秋的后军听得汉兵援兵来了,又见吴懿凶狠,不知道是谁先跑,后军两千余人竟然全都跑了。
有这万余兵马在,我亦可执掌重兵。
气得刘封差点箭疮迸裂。
激战间。
最令刘封触动的,是刘禅对刘封的维护。
然而。
马超见刘封到来,大喜:“零陵王,敌将是杨秋,不可让他跑了!”
自零碎的话语中,马超得到了关键的信息。
“杨秋,我再问一遍,我弟马岱在何处!”马超恶狠狠的盯着杨秋。
得知消息的司徒许靖大怒,太子是许靖教的,李邈指责太子不懂威仪,这不是在打许靖的脸吗?
许靖又气刘禅竟然学莽夫,区区一个李邈,假手于人就能除掉,何必当街鞭打。
马超心中大怒:“我弟也是伱能擒的!”
马超克制了杀戮的冲动,并未将仇恨施加给这些降卒。
“此人反应如此迅速,必不会是无名之辈。”
“曹丕那小儿让你坐镇长安,你却将曹丕的七万大军和陇右四郡都丢了。”
杨秋见挣扎不脱,谎称道:“马超,马岱就在后军潘濬处。你若放我归去,我必将马岱放回。”
马超瞅准机会,一個突刺挑飞拦路的魏兵,左手抓住杨秋的盔甲,狠狠的将杨秋甩在地上。
孟达哂笑:“我在魏国也没什么威望,可魏帝却依旧令我都督雍凉十万之众,这才是真正的昭王之志。”
“你就一个老兵革,不如曹氏!”
此刻。
马超心中焦急,向刘备抱拳请命:“陛下,岱弟虽然跟我征战多年,但他为人少主见。”
潘濬看向南郑的方向,心中冷冽:诸葛亮竟然能提前料到我会奇袭南郑,今后应对,需得更谨慎了。
吴懿欲言,刘封则是轻轻摇头,阻止了吴懿。
“不是你负了孟达,而是孟达负了你。”
法正赤红转眼,语气也多了愤恨:“子敬,你为何要反叛!”
若不是诸葛亮求情,李邈当场就被执法官杀了。
“骠骑将军,节哀。”刘封轻叹安抚。
将军难免阵上亡,哪怕是刘封,也差点死于曹真箭下。
“等到了南郑,我的军粮都差不多耗光了。”
李邈竟然当着刘禅刘封的面,说刘封不知尊卑怎能跟太子同车?又直言劝谏刘禅要有太子的威仪,更是自荐要来教刘禅怎么养成太子的威仪。
“这般任人唯亲,岂不是令能将心寒?”
不多时。
马超心中一沉:“糟了,岱弟可能出事了。”
诸葛亮凝声道:“必然是去了荆州。”
“后退者斩!”
探得杨秋在前方扎营,吴懿并未冒进,而是在静待刘备的命令。
距离杨秋数里处,吴懿引了两千兵潜伏此地。
马超忧心马岱,哪里肯听:“吴将军,岂不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魏兵白日行军,我等极有可能被魏兵觉察。”
马谡背着荆棘,穿着单衣,跪在马良面前哭泣,具言街亭临阵而逃的事:
“兄长,愚弟自知犯下大错,不敢奢求脱罪,只求兄长念同胞之情,救愚弟一命。”
马超提枪喝道:“杨秋,我弟马岱在何处?”
然而。
见刘备在路口迎接,张飞和马超连忙喝住阵型,下马向前问礼。
法正回过气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平和:“陛下,孟达虽然有罪,但臣不忍其暴尸荒野,还请允许臣将孟达厚葬。”
若不是刘封和霍弋急忙下车拦着,李邈都得在床上躺几天。
“兄长啊!”
马谡泪眼婆娑的看着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