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那三个小的,虽然不明白他们在道什么喜,也跟着道喜。
赫连长澈听着这一声声道贺,心下动容,多年心愿,终即将于实现,他怎会不激动呢?
可是他的视线,只在她一个人身上。
他眼里的情绪很浓,很真切,她只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那一直冷硬的眉眼,却忽地弯了,风华再现,她启动薄唇,温声道贺,“恭贺王爷!”
他看着她眉眼突显风华,慢慢地,眉眼也有了弧度,唇角也有了温度,他轻轻启动双唇,“多谢你...们!同喜!”
这话,他是看着她说的。
这一切,都是她帮自己谋的,可是,这一声谢,却要隔着众人谢。
他收回视线,复又看向江先,慢慢站起身,抱拳躬身,行了一大礼,“北地不能没有北九军,还请先生和诸位将军助我。”
他这一大礼,没人敢受,纷纷起身,抱拳回礼,就是江先也将自己的轮椅侧滑半步。
江先看着向自己躬身行礼的王爷,心生澎湃,无声问,等到了是吗?终于等到有人说要重建北九军了是吗?
他以残躯苟活于世,是为何呢?难道是他江先贪生怕死吗?
不是的,这世间没有那么美好,他不爱,他更不怕死,但是他就是不能死,他也是心有执念的人。
心生澎湃的又何止他一人呢,就是一旁的云青辞,都激动的跌落了手中的那颗梅子。
更别说一旁的向时跟江宁,他二人亦是深深拜下去,手都是抖的。
江先捏着自己的衣袖,最后哑声开口,“众望所归的事,无需王爷多言,鄙人定当竭尽所能。”
赫连长澈得了这句话,才慢慢起身,他直直朝她看过去,望见了满眼的笑意,那风华无双的眼眸里,盛满了温润和欣慰。
这一日,秋阳正好,碧霄万里,在这小小亭子方寸间,一言定共识。
这是北地九州众望所归的事,不管是北晋王的旧部,还是赫连长澈,他们都等了很多年。
遗憾多年,等待多年,煎熬多年,筹谋坚守多年,终于在这一个碧空万里的秋日,等到了。
为了这句话,一等就是八年,八年光阴,不短的,八年的时日,很难熬。
所以,这一日,方寸亭子间的笑脸,是那么的真,心中的情意,是那么的浓。
江先松了衣袖,再一次掐指而算,他冷声说:“但,这事,急不得,还得再等。”
赫连长澈点头,这个他明白,她那夜说过的,这是他一生的事业,要稳稳的走,重建北九军只是其中的一步,重整朝纲,文武兼并,平衡朝局,建百年基业,这才是最终目的。
“是,听先生的。”他温声说。
江先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向时跟江宁却急眼了,这怎么能等呢?他们等了八年,就是为了给北晋王报仇,重建北九军,还要再等下去吗?
“再等?”向时皱眉看江先。
江先冷眉点头,很果断,“是,还得再等。”
他看向向时,“王爷这条路不好走,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我们八年都等的,再等三年,又有何妨?”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想想先北晋王,想想以前的处境,别说再等三年,就是十年,我江先亦是等的。”
他看向赫连长澈,“王爷,咱们慢慢谋,稳稳地走,等您入住东宫后,咱们再谈北九军的事。”
赫连长澈心潮澎湃,看着江先,又看向风珏,他看到她向自己不动声色的颔首。
他又抱拳行了一礼,“是,我听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