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徒弟，还是那样，一如既往的像着自己。

袁天罡都没有自称本帅，他既然想要答案，那沈风就给他答案。

“任务完成。”

袁天罡不禁摇了摇头。

三百年的记忆在心中环绕，这两个人的人影却格外清晰。

袁天罡转过身来，他一眼就看到假李脸上的那幅画，还有那极尽唯美的一对人。

袁天罡背对着沈风，他没看见沈风在做什么，只是有所察觉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袁天罡招呼一声，沈风就跟在他的身后，像龙泉地宫走去。

沈风说着有些荒谬的话，却在荒谬中得到了答案：“终究，还是遇到的人不对。他们不一样，你也不一样。二百年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不一样。”

“我对他说过，只要没有选择，那剩下的选择，才能是唯一。只是他不听。”

“那又如何？”

“我为你和樊巧儿画了一幅画。”

沈风简直就是在鞭尸。

“你小子真恶心。”

他没有嫌弃假李身上的泥土和血污，他在他的身旁蹲了下来。

“你在为他不平？”

一个男人摸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她们两个人彼此对视，眼中闪烁光华，都笑得好开心。

在那张纸上，画着两个人。

“那是他的选择，我才懒得管他。我只是很好奇，樊巧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他想到了，当年的李淳风临死之前，他想要为他炼制不老药，却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要死得顺畅，死的坦荡，死的快乐。

向来古波不惊的袁天罡，他的眼里都挂上了明显的嫌弃。

沈风叹了口气，他的背叛难免犹豫，他们终究一起长大，这也是他们的缘分。

而他们背后的盛唐，萤火飞成烟花，盛世的光芒是那样的绚烂多彩。

枭雄的道理，那就是所有情绪，都要给理智让路。

“这不重要。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现在，她也只是一个死人。”

至于沈风，他没有任务。

他轻声问道：“我若是当初不答应你的请求呢？”

曾经的出谷之时，袁天罡还让他送去剑庐的那封信，他也烧了没送不是。

这是送终？

“我们走吧。”

这就是他的答案。

这是杀人诛心。

突然间的迷蒙中，记忆被她曾经的呼唤刺痛。

“我想知道，假李跟樊巧儿，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呢？”

那句似曾相识的话，袁天罡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他轻轻打开，小心的放在了假李染血的脸上，为他送终。

在他的棋局里，当年让镜心魔带回假李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他的结局。

这样荒谬却又命中注定的结局。

“许诺……呵……三百年光阴，我曾见证，多少诺言，都成了空。”

“烧给他。”

这个问题很突兀。

“爷……”

他们在路过假李尸体的那一瞬间，沈风还是顿住了脚步。

“……”

他还想到了，当年的藏兵谷，在那祭坛之上，在那相逢之时。他看到那个小小婴儿，想必那时的自己，没有杂念，没有算计，虽是背负，但他……

应该也是快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