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知道李嗣源性情多疑,但他还是想解释解释。
恍惚的视野中,信上的漠北字迹跃然于纸上。
现在也就只有新乡城的地利可堪一战。
沈风那一纸诏书,在不良人的刻意推动下,早已在天下传遍。
“晋王李嗣源殿下。见信如面,日前提议两家分歧之事,本王深以为然。时局势也,只待岐国军队深陷晋梁两地的战争泥沼之时,本王便会趁机南下,攻其空虚,掳其不备,以解洛阳之围。晋王殿下,你可莫要忘了,许给本大王的燕云十六州啊!”
李存礼转回身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一脸挣扎的李嗣源。
李存礼答应道,随之转身离去。
但就在下一刻,他的背后却响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
“关中岐国!也可以给漠北!只要他们伐岐!就可以给!反正都不是我的,名声既然坏了,那索性,我就要让他腹背受敌!”
“好,此事就交给六弟了。告诉夏鲁奇,敌将乃老谋深算之辈,让他多加小心。”
想到这,李嗣源不禁喃喃道:“还不够……”
沈风坐在帐中,他看着手里的信,陷入了沉思。
“诺!”
“晋地!沈风小儿!那是我的晋地!”
李嗣源在冷笑中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他还是相信自家兄弟的:“不过是沈风的计罢了。那封信到底从哪来的并不重要,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若再无外援,就真的难了。”
李存礼沉默片刻,继续禀报:“大哥,沈风行军迅速,不日就要兵临新乡了,我已经让夏将军调兵完毕,准备即刻起程,于新乡城增援御敌。”
李嗣源在心中不断思索,他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之前沈风矫诏说我勾结漠北,还说什么证据确凿,他甚至还搞出了一封来自漠北的信,还是用漠北语写给我的,这让将士和百姓们深信不疑。你给我说实话,我们真的勾结了吗?”
只可惜,急也没用。
那这封信,当然是沈风自己写的。
此刻听到李嗣源的问话,李存礼便如实说道:“大哥,目前情况还好。但我们孤军在外,日久必然生变。”
李嗣源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家的这个兄弟,还是让自己很省心的。
“呵呵……啥也没有……莫须有啊!”
给他点希望,才不会让他绝望。
这些双线进攻的军事消息,也是防不住的。
他还顺道把自己勾连漠北的锅,给甩在了李嗣源身上。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漠北的不良人去劫杀信使,然后,等过段时间,再把这封信给李嗣源送过去。
他低声唤道。
人数不多。
“大哥,还有何事?”
听到这话,李存礼有些琢磨不透,迟疑说道:“大哥的意思是……”
若是以后真有机会能君临九五,大不了,再把他推出去,为天下人谢罪。
沈风这些年靠着丝绸之路,低买高卖,做空了不少漠北生意,大发战争财,耶律阿保机平定内乱的时候,漠北缺衣少粮,在互通的交易中自然会被沈风拿捏,到了最后,就连那长安马市都让他给经营起来了。
耶律阿保机都快是个死人了,他的意见并不重要,而且就算沈风不写这个信,李嗣源也多半会这么干。
“等等!”
“是,大哥。我懂了。”
人一旦绝望,就难免不会胡来。
沈风还想要一个完整的洛阳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