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万斯月惊坐起身。
她似乎把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忘记了。
他一定知道。
再次来到这个小黑屋已经是月余之后。
门前枯枝落叶堆满,零碎又杂乱。
隐秘山林几乎要将木房子给完全遮盖,四周环顾不见一丝人眼气息。
“吱呀”一声,铁门枷锁掉落,微光通过门缝强势穿入黑暗不见一丝亮光的内屋。
待光明渐入,那漆黑屋子终于一点一点得见内核。
家徒四壁空旷且虚无,空无得只剩下苟延残喘在角落里那个长发遮面衣衫褴褛的人。
成放慢慢抬起头来,光把他的眼睛刺痛着,猛地睁开眼睛后又迅速合上,待稍微没有那么难受才慢慢睁开眼睛。
不过一个月时间他就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呆在这寂静无声之地几近失心疯。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癫狂他每天每天默念自己的名字,为的就是保持一丝精气神。
再见万斯月,他先是一惊、蹒跚着步伐企图起身,但脚下的枷锁却将他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成放恨死万斯月了,恨不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声声嘶哑却又在用尽全力斥吼:“万斯月!我要你死。”
他企图伸起满是黑色泥巴的十指拉扯万斯月,但最后却崩溃于仅仅只是差一步之遥怎么也够不着。
万斯月自动忽略他的张牙舞爪,找了一个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
“你儿子到处找你呢。”
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足以让成放僵止不敢动弹,心如死灰面赤白。
文正.....
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日日夜夜惦记着。
成放低头掩面,声息哽咽,为了儿子他终究还是选择服软:“你到底想怎么样?”
万斯月想要的起身很简单,还是相同的问题。
“你怎么认识的帕拉海?究竟收了他什么好处要来置我于死地?”
听到帕拉海这个名字成放神色恍惚几秒,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能问出这个问题也就意味着两人已经见过面。
但成放还是犹豫着,欲言又止。
“没事,”万斯月并没有强迫她,等待耐性已消磨殆尽、她也不想知道了。
反之,她现在对另外一个问题更感兴趣。
单看成放这心虚模样就知道他对帕拉海的了解一定不少,万斯月猜测着没准这其中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万斯月故意话说半句,停顿观察成放的反应。
他很紧张,在喘着虚气,忐忑颤抖不止。
万斯月想要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垮帕拉海。”
问题一出成放瞳孔震惊,撑着手勉强不让软下来的身子倒下,蹒跚着惊慌后退。
他后悔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
即便是被威胁永远再也见不到儿子成放也没有这么怕过,足以见得他的确是知道些什么。
越是这样万斯月反而就越加好奇,好奇这当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成放摇头晃脑企图躲避万斯月的直视,但心慌却未曾停止。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真的不想见你儿子了?”万斯月尝试着卑鄙一次。
成放卑微扬起头颅,眼泪含光。
他想。
但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只怕是见不到了。
他只求万斯月一件事情:“我儿子是无辜的,放过他。”
为了儿子成放已经毫无尊严,卑躬屈膝着。
万斯月不喜欢这样,但现实往往逼迫她成为坏人。
“投河自杀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了。”
直到现在万斯月才看清楚那个朦胧画面,岸上站着一个男人、就那样冷眼审视看着自己坠入河底。
帮助帕拉海设局测试只是第一步,而吞并企商名下的财产才是市长最终的目的。
只要万斯月死了,她名下的财产就能以无人继承为由通通落入市长的管理口袋上。
起初她还不理解,直到在成放的私人书房内找到带有万斯月名字的财产规划表。
虽然事情暴漏,但成放却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反而冷声嘲讽着。
成王败寇,他认。
只是他小看万斯月了,单凭一己之力竟然能查到这么多。
默默叹气一声,唉息久久不绝。
“你扳不倒他。”多的成放说也无用,既定现实就摆放在面前、注定无人能够抗衡帕拉海。
不过他很期待万斯月后续做些什么。
“他可是你爸,你舍得动手?”
万斯月就像是听到了笑话,不屑一顾:“他可没有把我当女儿。”
况且他真正女儿早就死在了那个冰冷的病床上,哦不对,是死在她爸的手上。
她爸是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