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鱼冬禧和张朵朵莫名其妙地建立起一种很新的羁绊,故事的开始很匪夷所思,围观了全程的秋绥捂住眼睛。
头疼。
鱼冬禧和张朵朵一见如故,当晚就拜了把子,当然,现代社会,不搞歃血为盟那一套了,简单来了几句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就够了。
话音刚落,鱼冬禧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句不要了,我都死透了,你还能活,活着总比死了强吧。”鱼冬禧表情凝重。
秋绥看向鱼冬禧,张朵朵笑了笑,道:“其实死人和活人的界限没有那么分明,就像在今天之前,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能和一个去世的女孩子成为好朋友。”
张朵朵在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冷,她脸蛋清纯,身材火辣,面无表情的时候,就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完全是个御姐。
酒足饭饱以后,张朵朵和鱼冬禧勾肩搭背地走出店,临末了,还和路过的每一个人打了招呼。
两个酒鬼凑在一起,真是苦了秋绥,但是秋绥本人倒是任劳任怨。
几人现在虽然化作实体,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不要去公共场所,尤其是张朵朵,现在没人知道她的□□到底怎么了。
好在,在这个城市里,有地府的房子在。
鱼冬禧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嘴上还哼唧着什么,秋绥凑近去听,鱼冬禧反倒不说了。
“是不是渴了?”秋绥很有耐心地问着鱼冬禧。
鱼冬禧拉住秋绥的手,将秋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像小猫一样亲昵的蹭着。
每次鱼冬禧喝完酒,都会格外黏人。
这一次,秋绥听到鱼冬禧说的是什么了。
她说:“秋绥,你别走。”
说完,鱼冬禧的眼角划出一道泪痕。
秋绥只觉得心脏仿佛遭受重重一击,看着鱼冬禧,他突然想起了在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隐隐约约间,他似乎看到了鱼冬禧的身影,只是那道身影背对着自己,他很想大喊一声,让鱼冬禧转过身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有一眼。
可他还是没有喊出来,爱意克制了欲望,如果两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受苦的人,那就让他来受这份苦吧。
秋绥叹了口气,拉起被子,盖住鱼冬禧的肚子。
“好好睡一觉吧,晚安。”
晚安,秋绥。
秋绥关上房门的同时,鱼冬禧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面对秋绥,鱼冬禧的心情始终很复杂,一方面,他是自己成长道路上的战友,一直陪伴着自己,没有秋绥,就不会有鱼冬禧,可另一方面,秋绥曾经对自己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到现在,她都没办法完全相信秋绥。
她相信真爱与真心,同时,她也知道真心向来瞬息万变。
过去近二十年的陪伴,成了秋绥的免死令牌,可是只有鱼冬禧心里清楚,免死过后,就是心死。
只不过死心的那个人是自己。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执意要迈过友情的界限,或许现在两人依旧是亲密无间的家人,任何一种感情只要变质成爱情,就会变得面目可憎。
貌似无一例外。
……
第二天一早,鱼冬禧醒来的时候,天色竟然还没亮,她以为自己喝醉以后,会睡个半死。
鱼冬禧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开始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现在想来,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懒觉了。
人果然是会变的。
前段时间,鱼冬禧放下了戒备心,一晚的时间,她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自己现在和秋绥的关系很好,只要保持现状就够了,做朋友吧,不要再迈过那道坎了。
推开门,鱼冬禧看到秋绥站在厨房里,穿着一身灰色的居家服,手上拿着勺子熬汤,肩膀夹住电话,压低声音在和对面的人说什么。
秋绥抬起头,看到鱼冬禧,拿下手机,道:“是不是我打电话的声音太大了?”
鱼冬禧摇摇头,道:“没有,是我自己醒来的。”
秋绥怔愣片刻,看着鱼冬禧的表情,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闻言,鱼冬禧觉得有点好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秋绥开始变得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