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钰下意识地上前拉住她。

可是，柳生薪突然一把甩开她，大声冲她喊道，“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了，能不能滚远点啊？！”

喊完，她便不管不顾地向着大楼的电梯处跑去。

原本安静等待的粉丝，见她要走，纷纷不干了，叫嚷着拥上前，可是却被大楼的保安拦在了外面。

“都怪你，你这个贱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仿若一颗火柴丢进了火药库，瞬间点燃了愤怒的人群。人们将偶像突然离场的怨气统统都撒到了白小钰的身上。一时间，无数双手推搡着她的身体，无数只拳头挥舞到她的身上，她被推的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于是又有无数只脚落在身上……

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偶像是多么的嫌弃这个人，所有人也都知道网上有多少关于这个人的恶劣传言。

她霸凌同行……

她勾引上司……

她倒贴其他艺人强行炒cp……

她欺侮下属耍大牌……

她捧高踩低趋炎附势……

她知三当三还欺负原配……

……

像这样的娱乐圈的毒瘤，就应该被所有人唾弃，被打爆，被拉去游街……

只是在须臾之间，每个人都似是陷入到了一种癫狂之中，大楼中的保安用力地呼喊，却没人听见。

保安们一个个面无人色，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直到一个人突然冲进了人群中。

“滚开，滚开，起来，起来！别打，别打呀！”她用力地扒开人群，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像一只发狂的狗崽。

人群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因为这个冲进来的人，是柳生薪。

众人突然察觉到自己刚刚的暴力似乎已经突破了法律的界限，惊惧之下纷纷直奔大门外逃跑，大厅中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人群渐渐跑散了，地上最终只留下那个被暴打的可怜小人儿。

柳生薪浑身发抖得走上前，看到白小钰抱着头蜷缩着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像一尾已经干涸在河床上死了的鱼。

“小鱼，小鱼……”她轻轻呼唤她。

“我是骗你的，我没有讨厌你，我是说反话的……”

“小鱼，你说说话啊……”

“你忘了吗，我们还要一起去找刘天王要签名的……”

“你答应过我，要做我演唱会第一个听众的，你不能食言啊……”

“我求你了……别睡……”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脸上，终于还是将她唤醒了。

白小钰抖着手摸向耳侧，芯片碎了……她就快要死了。

“小鱼，你醒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

白小钰转了转眼睛，看到爬在自己身旁的柳生薪，突然很想哭，却又没有力气哭出来，“我失败了，我就快死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直以来这么讨厌我吗？”

“我……”她的问话将柳生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没法挽回了，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吧。”

她们之间横埂着人命，她没办法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再像小时候那样同她做朋友。

但她总还是克制不住地希望她能好，当见到她被网上攻击，心就像被一个巨大的拳头攥紧一般煎熬。

“不重要了，芯片碎了，帮我告诉边边，0711是我的主系统名字，不是什么日期，我没有引导网络攻击他的意思。”

“什么？”柳生薪大为震惊，她听不懂白小钰在胡说什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错过了某些真相，一时间心如乱麻，“小鱼，你在说什么，你解释清楚啊……”

很可惜，地上的人已经彻底陷入了昏沉中，柳生薪看到她的手从耳边掉落在地，露出了耳后凌乱破碎的金属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