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寨主将他们带领进主屋坐下,介绍着里头同坐着的其他几个寨主,各自说着场面话,互相吹捧恭维对方的同时明里暗里显摆自己。
蚩璃有些听不下去,忙以手帕遮着嘴伪装害口不适,抚摸胸膛顺气,蚩浔便起身致歉道:“我娘子有些不适,郎中建议多卧床休息,不知可否麻烦柳寨主给我们间客房?”
“蚩寨主不必如此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有事尽管吩咐。来人!快带贵客去厢房休息。”
“多谢。”
刚转身离开,就听身后众多寨主中有一位讥讽道:“知道的是柳寨主请了贵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柳寨主请了尊金贵的菩萨。”
茶溯洵不悦回头,只见说话那人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满脸挑衅和轻蔑。屋内一时鸦雀无声,一部分人尴尬埋头,抑或是看向别处,生怕自己无意间的某个眼神或是行为会被人误以为站了队,一部分人默不作声看戏。
“这位寨主嗓子有些沙哑,许是太过高兴与其他寨主多聊了些。我这儿刚好有些专治爱交谈伤嗓子这一病症能根治的药,若近日情况加重,可以找我试试药效。”
那位寨主没再继续搭话,反而离得远的悄声与旁座议论道:“听见了吗?这哪是关心,人家这是在警告王寨主话别多,再话多,保不齐就给你药哑巴了。就算不是这个意思,羁望谷的药丸谁敢吃?谁知是毒是蛊,我宁愿吃腌臜潲水都不吃羁望谷给的药丸!”
“你快别说了,一会儿给你也药哑咯。咱们就是来陪跑看戏的,别把自己折进去了。”无意抬眸与蚩浔对视了一眼,那寨主便立刻移开了视线。借着端起盖碗品茗的动作挡住嘴,忙出声不动唇的小声道:“看过来了看过来了!别说了别说了!”
茶溯洵看了眼那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几人,不顾屋内人如何议论,果断出去躲了个清净。
柳寨主给他们安排的屋子极为宽敞,屋子是两层小木楼。屋子外头有棵老槐树,槐树上挂着好些木牌,木牌无字暗红,不均匀的暗红导致某些部分已经发黑,看不出是什么用处。
鹤栖在屋中四处逛了逛,细细观察了一遍,最后走进堂屋,将正对槐树的太师椅拖到了树下坐着。他感叹道:“这四面环山的,空气也好,就得这把椅子才配得上这么好的景色。”
眼见阿璃似有回屋休息的准备,鹤栖忙给茶溯洵通灵传音道:“别让阿姊住主屋,主屋墙里藏了东西,住一楼。还有这凳子,也不能坐。”
茶溯洵不便以通灵传音回答他,但两人眼神交汇确认,后,配合道:“我瞧这木楼梯有些年生了,恐有些危险,娘子,咱们还是住楼下吧。”
“你也知道危险,那咱们住了一楼,表妹住哪儿?”
不等茶溯洵回答,鹤栖便主动开口道:“我可以住二楼。表嫂嫂有孕在身必须再三小心,前三个月最要紧了。我身轻,且也无身孕,就是摔着也没什么事。表嫂嫂,孩子要紧。”
“不有孕难道就能摔着吗?你也千万得多注意些,我和孩儿,多谢你了。”
“嫂嫂不必客气。我婆婆以前是村里的神婆,她说女子有孕即是处在阴阳交界的情况,婴儿开始未有元神,属阴面,人属于阳面。且有孕容易情绪起伏大,亦疲惫,有的人就更容易见邪。这屋前又种那么大棵槐树,万一山里那些邪祟不长眼就不好了。若表姐不嫌弃,我给表姐画个平安符吧。画符、驱邪那些东西我都跟着她学了点,她画的平安符咒算得上周围几个村镇最管用的。”
鹤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编着说法给她画符,就怕说假了阿璃不同意。
“你还会画符呢,那你去我们寨里生活的话,很多老人都会喜欢你的。表妹一番好心意,我怎么会嫌弃,多谢表妹费心了。”
闻言,鹤栖大喜过望,连忙确认道:“当真?我真的可以跟着表嫂嫂一同回寨生活吗?”
“当真。”
鹤栖一想到可以和阿姊像寻常人家般活着,就脑子控制自己的激动喜悦。为保阿璃不会生疑,鹤栖连忙找话头离开,他道:“多谢表嫂嫂收留,我先去给表嫂嫂画平安符。”
到屋里,鹤栖以妖术变出张符咒来,在符咒上下了自己的诛杀咒。用来对付实力在他以下的妖魔精怪,足矣。
鹤栖召来澜絮,吩咐道:“把槐树上吸邪养鬼的阵法破了,木牌里养的那些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先封印着,一个都别放跑了。还有,派个狐狸精去跟着这个寨主,看看这个寨主从哪儿学的这些歪门邪道。区区乱贼,挑个次品去就行了。”